代苑摇摇头,“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们用了这个手段,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总之他们都是为你好,我没骗你,那坟地真的不平静。”
我吃惊的看着代苑脸上惊恐的表情,“小代,你是不是被他们给洗脑了啊?什么坟地不平静,外地来的又会被什么给盯上?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些。”
代苑叹了口气,走过来站在我床边,“刘宇,你当初到底把什么东西给弄到我身上来了啊?”
我急道:“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那天确实是没动过你身上的小人挂件,更不可能把什么东西放进你身体里……”
代苑脸上表情还是很冷漠,“那为何从那晚以后,好好的挂件就变成了一个魔?”
我说:“那东西它本来就是个魔。”
我话刚出口,代苑立即警惕的看着我,“这么说,你终于承认了?”
我想了想,“这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跟你说起。你现在先跟我讲讲,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了?”
代苑冷冰冰看着我,“自从我来了以后,这山里的坟地就不平静了。以前山里人讲鬼,说到底也就图个刺激,可是现在,鬼真的来了……”
我还想说话,代苑打开木屋的门,自己走了出去。我心里好奇,也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跟在她后面走出去。
毕竟昏迷太久,又是正午的阳光下,刚一走出屋子,眼睛适应不了强光,只刺得双眼一阵疼,什么也看不清楚。
等待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我却看到那屋子外面是一条乡村的街道。只是虽在正午,街上却冷冷清清,没有小贩,甚至没有行人,四下里关门闭户,仿佛比夜晚还要冷清、寂静。
我正感到好奇,却看到山街正中央处,竟然成排的摆放了许多担架。那些担架上都用一块块的白布盖着,而白布下的物事则默默躺着,在正午灼人的阳光下,一动不动。
我刚想问代苑这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头脑里有东西闪了一闪,只觉得这山街上的一幕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我冷静下来再一想,心里忽然“咯噔”
一下,浑身冷。
因为那一刻我终于想起,其实这场景竟然是曾经出现在我自己的某场梦魇之中。
我渐渐记起来,没错,就是那次在办公室睡着的时候,做了这样一场梦。梦里是个从未到过的山村,村子里摆放了许多盖了白布的担架。我站在那些担架之间,惊恐万状,却又束手无策。
那梦里的场景与此时自己所处何其相似。不,不是相似,这简直就是完全相同的一幕。除了代苑,在我梦里没有出现的代苑,此外所有人与景,与事,完全吻合。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一刻,我更想知道的,这担架下的,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在梦里,我是没敢去揭开这些白床单看上一眼的。事实上,即使不用看,我也已经知道了,这都是些什么。
因为透过白布,我看到的那些隐约的轮廓,已经让我明白了罩在白布下的,都是一条又一条,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躯体。
我转身问代苑,“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山里有传染病,还是群体食物中毒?”
代苑摇摇头,双手掩面,“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我看她脸上表情似乎非常惊恐,忙劝慰她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同时避开她几步,悄悄揭开了一张担架上的白布。
任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揭开床单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惊恐的一身大叫,放了床单,本能的连退数步,几乎就要瘫坐在了地上。
那床单下面是个中年男人,他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已经死去多时。可是就在他那张笼罩着一层死灰的脸上,我注意到,那竟然是一张没有下巴的脸。
准确的说,那下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咬了去一般,只剩下一个残破的,黑洞洞的巨大窟窿。
代苑掩面奔回了屋子里去,用力砸上了木门。
我站在原地喘息了半天,虽是正午阳光正烈之时,却倒反更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和窒息,在紧紧收缩着整个身子。
过了半天,我鼓足了勇气,走向另外一个担架,然后迅揭开了上面的白床单。这次床单下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身体有些胖,此时甚至已经显得有些臃肿。
只是她的脸上,同样没有下巴,那下巴处依然只是一个残破的、黑洞洞的窟窿,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她下巴整个咬了去。
我连着揭开了好几个白床单,结果看到的躯体都是这样,他们没有下巴,全无一例外的神情惊恐,并且大睁着双眼,仿佛死不瞑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