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突然伸出手,抓住旁边的树干,身体往树上跃去,几人同时一惊。一个杀手立刻朝她袭来,另一个杀手也看向她。
他们的目标只有容昭。
无名瞳孔一缩,反应过来——容昭这是以自己为诱饵!他不敢去看容昭,直接一刀砍向杀手因转移攻击而暴露的脖颈。
刀似乎没砍准,他狠狠往里一压,那人从马上倒下,解决一个。
同时,容昭那边极致危险!杀手只剩一人,大概是怕完成任务,他将另一把刀远远砍向容昭,瞄准容昭脖颈。
无名刚刚杀完一人,转身后瞳孔一缩,扔出自己的刀,截下那把攻击容昭的刀。
杀手一脚踹向没有武器的无名,随即抓着树枝,提着刀去杀容昭。
无名咬牙,直接扑了过去,将人从树枝上扑倒在地。周围动静极大,马本就受惊,此时没了人控制,撒腿就跑,十分干脆。
无名没有刀,但对方猝不及防,所以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杀手都是狠角色,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还不罢手,明显是要同归于尽。无名没有刀,很快便从压着杀手,到被杀手反过来压着,他咬牙抓住对方的手,不让刀锋贴向脖
颈。
两人力量角逐。
"噗——"
鲜血喷溅了一脸,无名感觉到抵挡的手变得无力,杀手倒下。他手上一推,杀手被掀到旁边。
目光往上看,一把刀落在旁边,容昭手保持着拿刀动作,微微颤抖。顾不得脏乱,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
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无名撑着坐起来,声音沙哑:"你的伤怎么样?我看看。"
容昭摇头:"还好,你的伤也很严重。"
顿了顿,她说:“我们先在这里等一等,看驿站会不会有人来,谢叔应该能叫来人。”
他们的伤都很严重,马又跑了,现在只能在原地等待救援。
无名明白,点了点头。
还是不放心,他朝着容昭伸出手,此时树林里面很暗,只有隐隐的月光,勉强能看清楚人影。将容昭拉过来,他只闻到血腥味。
容昭撑着站起来,问他:“能走吗?我们稍微走几步。”
这周围两具尸体,还有一个是她动的手,虽然并不很害怕,但待着总有些不舒服。
她没圣母到见不得死人,今日这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们。但与死人待在一起,终归不适。
无名点点头,艰难撑着刀站起来。容昭伸出手拉住他。
两人扶持着走了一段距离,见有棵大树下有片平地,两人便在这里坐下。歇了歇,容昭问:"有火石吗?"她现在很不舒服,准备做些事分担一下。
无名点头。
容昭赶紧去捡了些干柴,已经顾不得扯不扯动伤口,此时不动都很疼。火堆升起,两人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狼狈、满身泥土与伤口,以及一张带着汗水的苍白脸。
无名衣服本就是深色还好些,容昭的衣服是浅色,浑身上下全是泥土与树叶,头也乱糟糟的,到处都浸着血,身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无名看着她。
原以为这个几乎没见过血的容世子此时应当很是无助与恐慌,但实际上,她总是很冷静,哪怕是战斗时,哪怕是现在。
容昭用棍子翻着火,无名收回视线,感觉身体情况好了些,撑着站起来,又去周围捡了些干净的树枝回来。
黑夜中,火堆噼里啪啦。
无名捡树枝时,容昭一直看着他的方向,见他回来,明显长出一口气。无名走过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容昭扯了扯嘴角。好吧,她承认,还是有点害怕。
刚刚
的险象环生导致现在心跳还有些失衡,身上的伤口也在剧烈疼痛,她勉强笑了笑:“是我连累了你。"
无名:“我是车夫。”
他用树枝挑起火看了看,见下面已经有些草木灰,立刻看向容昭:“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你哪些地方伤了?"
容昭摇头:"先处理你的,我看到你挨了好几下。"
烧火可不单单是为了取暖,在这个没有抗生素与救护车的年代,备用药还都在马车内,他们现在唯一能处理伤口的东西就是草木灰。
“我没事。”
无名没有理会,直接伸出手,小心翼翼将容昭衣袖拉上去。一条鲜血淋漓的刀伤出现在眼前。他的眉头紧皱。
容昭看出来了,他这是一定要先处理她的伤,才会给自己处理,所以十分配合,手将衣袖提到肩膀,整只手臂露出来。
伤口在下臂,但因为一路跌宕,满手都是血迹。无名面色十分难看,一边小心给她撒上草木灰,一边轻声道:“你出门带的人太少,很危险。”
"嘶——"容昭疼得面目狰狞,苍白的脸上一颗额间红痣跳动。半晌,她的声音越沙哑:"回去就雇一百个高手!"
她是真不知道大雁朝还有杀手这种存在,也没想到有人会对她动手。
一个世子之死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更别说她现在还有福禄轩与福禄庄,便是连安庆王都没想到有人会暗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