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這一舉動可不止扔手帕表愛慕那麼簡單,而是意味著女子願把自己獻予對方,是想託付終身的意思,且一旦姑娘有了此意,男子甚至都不必等到洞房花燭便可將姑娘占為己有。
眾人心說這姑娘怕是不知鐵將軍的心早八百年就烙在曹硯青身上了,況且這將軍他也不愛女色啊,區區一個青樓舞伎怕不是嫌自己命活太長了,一會兒梅將軍還不得連紗帶人一起手撕了?
但下一刻本就傻眼的眾人卻見那狐狸精的肚紗不僅穩穩噹噹落到梅赤身上,還跟紅蓋頭一般不偏不倚直接蓋在了梅赤頭上,最主要是梅赤將軍竟然還紋絲不動石像一般。
眾人:「。。。。。。」
楊硯青面紗下紅透了一張臉,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替眼前的梅赤紅了臉。
好傢夥,一大老爺們兒被個姑娘內衣蓋頭這叫怎麼回事兒啊。
楊硯青隨後看到梅赤桌上擺滿的空酒壺。
楊硯青:「。。。。。。」
果然是又喝高了。。。。。。
哎,對不住了大兄弟,這次全怪我!
楊硯青扶額趕緊上前一步伸手要扯掉梅赤的紅蓋頭。
「想反悔?」梅赤一把抓住楊硯青手腕,而後自己拽下了面紗,兩側臉頰還留著未乾的淚痕,但一雙通紅鳳目此刻閃著光像初升的太陽。
只見梅赤攥著紅紗生怕被搶走一般迅塞進了懷裡,「晚了。」
楊硯青:「。。。。。。」
梅刺史面若湖水,桌下一隻手卻險些把一旁節度使王的手給握紫了,激動得指甲蓋都摳進肉里。
節度使王漲紅一張臉,疼是真疼,享受也是真享受,他小聲著對梅刺史道:「你還非要再驗證,這下放心了吧。」
梅刺史眼角潮濕,偏頭對節度使王莞爾一笑,拍了拍節度使王的手,「抓疼你了。」
「不,不疼。」
梅刺史看著笑成傻子似的節度使王倒是頭次覺著眼前人倒也挺招人喜歡的,隨後梅刺史沖其點了點頭,輕聲道:「還是把戲繼續唱完。」
節度使王頷,隨後紅著一張臉清了清嗓子,猛然沖遠處梅赤和楊硯青的方向嗔吼一聲:
「哪兒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舞伎竟敢對梅將軍如此無禮擾亂端陽盛宴,來人吶,把她給我拖出去。」
「是!」
親兵領當即領命帶一縱人朝楊硯青虎視而去。
楊硯青:「!」
擦!楊硯青看著那個天煞的曹祭酒的狗腿子,心說這他媽的自己暴露不就早晚事兒了嗎,這回徹底栽了!
楊硯青正在心裡罵娘,下一刻忽然頭暈目眩,待反應過來時又兩眼朝天被梅赤給打橫抱起來了。
楊硯青:「。。。。。。」
楊硯青估計這輩子也沒想過能被一個老爺們一天抱兩回。。。。。。
擦了,今天特麼主打一個公主抱?還他娘的是「被」抱。
楊硯青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一回生兩回熟」的他也沒覺得不自在,反倒被梅赤護著心裡踏實了,畢竟一物降一物,梅赤他爹都拿梅赤沒轍,就更甭提其他人了。
隨後果然不出所料,梅赤抱著楊硯青昂闊步走出了明月閣,楊硯青某一瞬都覺眾人臉上怎麼跟天氣預報似的,上一刻還個個雷劈臉,此時再瞧一個比一個喜慶,台前的梅刺史和節度使王倆老傢伙更是就差抱一起哭了,喜極而泣啊!
楊硯青:「。。。。。。」
這怎麼像被人目送進洞房似的。
擦,這下誤會大了。。。。。。
梅赤抱起楊硯青那一刻偏頭看向一旁的親兵領說了句「別停,等我回來」,於是才出明月閣楊硯青就拍著梅赤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梅兄若有事就趕快回去吧,我這也得趕緊回去換衣。。。。。。」
「別動。」梅赤的聲音像一團炙熱悶雷,抱起楊硯青後便渾身僵硬,似也不敢再低頭去看懷中尤物,怕是只看一眼腦子便不再清明,再做出些唐突事。
梅赤壓著心火一步步抱著楊硯青去了一汪池邊,池中飄著點點荷燈,一條蜿蜒如白絲帶的玉雕欄將二人引到了池中央。
梅赤遲疑了好一陣才不舍地把楊硯青放了下來。
楊硯青被梅赤帶到這片並不大的水域時頃刻間腦中便冒出曹硯青信中所提的那個「雕欄橋邊」。
池水隨風搖漾,溫柔月光卻被這一汪冰涼池水搖成了無數碎片,星星點點閃著淚花。
楊硯青酒也沒少喝,此時吹了些風瞬間也覺酒勁兒上頭,剛被梅赤放下以後就覺著渾身輕飄眼前模糊起來。
梅赤走到亭下八仙桌前,緩緩打開了一個食盒,看向楊硯青啞了聲:「這,這是給你包的粽子。」
楊硯青輕輕眨了眨眼,看著裡面用五彩繩一個個捆起的玉粽精巧漂亮,腦里一瞬間又浮現出曾被曹硯青一腳踹碎的食盒,楊硯青的心像被人揪了下。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竟會實地來到信中那片池邊,再一仰頭,楊硯青果然在天上看到了一顆格外閃耀的星。
這應該就是曹硯青只想掛在心頭,只想仰望一生的星星吧。。。。。。
摘下面紗的楊硯青嬌艷欲滴的臉蛋被水波蕩漾的湖光映得如夢如幻,一襲藕粉羅裙襯著曼妙出挑的身段似出水芙蓉一般。
梅赤一霎那鬼使神差般走到了楊硯青身後猛一伸手抱住了楊硯青,聲音哽咽而滾燙,「青青,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