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越来越遭不住,甚至晚上也睡不着,恨不得把睡在堂屋不动如山的苏半夏摇醒:你到底让不让我去上学给个痛快话!
可她不敢,只能咬着床单愁。
后天就开学了,狗娃说的是真的吗?
想起白天狗娃说的话,程大丫眼眶泛红,她真的骗自己了吧!
“你嫂子就是骗你的,学校张贴的分班名单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会去上学!”
“程大丫不仅是小偷,还是骗子!”
程大丫一摔被单,“我没有!”
堂屋的苏半夏被吓醒了,“说什么梦话呢,晚上不许大吵大叫!”
程大丫委屈巴巴地埋进被单中,烦死了!
第二天程大丫的黑眼圈让苏半夏都为之侧目。
“你那屋进耗子了吗?睡不好?”
苏半夏不明所以,只记得昨天晚上程大丫嚎的那一嗓子。
她是想去看看的,但想想自己这屋有耗子都需要程大丫上,就没有去添乱,程大丫自己可以搞定。
“没有。”
程大丫木着脸说了一句,就去洗脸了。
苏晨早就出门了,明天上学,昨晚上苏半夏专门叮嘱他跟傅青说一声,以后就周末再去练习。
王彩琴因为借钱未遂,饭桌上丧着脸,不过倒是一嘴没少吃。
程家大孙子已经四个月了,可以抱起来了,王彩琴吃完饭就抱着儿子坐在院子的香椿树下乘凉,孩子出生在盛夏,在屋里睡着几个月也算是遭了不少罪。
“谁也没我儿子靠谱,儿啊,以后你可得出息,不能再让人给妈脸色看。”
王彩琴抱着一丁点大的孩子,话里有话。
程瑞在一旁附和,“我儿子,能差吗?将来挣大钱!”
程三平那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也乐呵呵的。
乍一看真是和谐又美满的的一家人啊,如果忽略一边刷碗洗锅老妈子一样的程妈和程大丫的话。
“程大丫——”
外面两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小姑娘探头探脑,还时不时瞅一眼坐一边儿拣黄豆的苏半夏。
“大丫,你去,这点活儿妈自己来就行。”
程妈拿着洗碗布说。
也就剩一点儿了,程大丫却磨磨蹭蹭。
王彩琴翻了个白眼,“在程家当姑娘真好啊,我当大闺女那会儿,可是一早起来洗全家的衣服的。”
西边的墙根下还堆着一盆脏衣服,王彩琴看见就烦,连带着对程大丫也没什么好脸色,难听话没过脑子就顺嘴而出了。
上次因为衣服的事之后,程大丫再也没有给王彩琴洗过衣服。
以前程大丫也是洗一大家子的衣服,但那次闹翻之后,程大丫撂挑子不干了,专门从洗衣盆里把程瑞和王彩琴的衣服挑出来。
程瑞跟程三平告状,反而被程三平骂了一顿,“你娶媳妇儿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