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雖然面容模糊,但形象聖潔高貴,姿態凜然,長長的銀髮垂在身後,身周浮現著朦朧夢幻的光暈,符合世人對天使的一切美好想像。
「多謝。」不管如何,原含霜還是禮貌地朝它道了謝。
事實上,她心底里仍舊存在著幾分彆扭。
通常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原含霜才會表現出自己的狼狽,就像一頭習慣了在自己領地舔舐傷口的小獸,拒絕對任何人表示出脆弱。
就連銀星的同學,她都不太想展示這一面,更何況還是敵對學校的人。
但不管怎麼說,道謝還是必須的。
就熾天使這個堪稱起死回生的療傷能力,足以搶走全星際醫生的飯碗,比起可攜式急救噴霧那更是一個天一個地,毫無可比性。
本來原含霜尋思著她回去後可能得在宿舍養兩天,人家一個技能下來,她直接就生龍活虎了,恐怖如斯。
「。」
聽見她的道謝,熾天使的頭微微側了側。
它不能說話,便抬起自己的手,無聲地指了指自己閉合的眼睛,然後搖搖頭。下一秒,驟然幻化為萬千淡金色的精神力絲線,消散在空中。
唯獨留下原含霜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天台,百思不得其解:「它什麼意思?」
她打開門,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思考。
聯想到光明聖子人人皆知的覺醒神話擬態的後遺症,她恍然大悟:「等等,熾天使的意思難道是因為它看不見,所以不用介意?」
越想,原含霜越覺得這就是熾天使想表達的真實意思。
「聽說過神話擬態智慧高,但不僅會察言觀色,還有情商,這也太逆天了。」她大為震撼:「我的小黑鳥怎麼就還是笨笨呆呆,除了吃還是吃?」
再聯想起軒轅晟當日對光明聖子簡明扼要「是個好人」的評價,先前完全不信的原含霜不由得多出幾分半信半疑。
如果不是個品行高尚,光風霽月的君子,帝國主席也不至於多此一舉,特地派出熾天使加百列來給她療傷。
要不然身為敵對軍校的領,最應該做的,應該是在看出她已是強弩之末時,為了挽留自家學校顏面,出言揭穿。
因為這點震驚,經過階梯教室時,原含霜漫不經心地往裡面掃了一眼。
教室里早已空無一人。
顯然在集體失利後,軍校生們也收拾收拾離開了這裡。
原先座椅整齊,設備先進齊全的階梯教室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變成一團破破爛爛的木頭廢品,就連牆壁也砸出好幾大塊龜裂的蜘蛛紋。
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戰鬥成果,原含霜轉身正想離開,視線邊角的餘光忽然被座椅夾縫內一塊閃爍著微光的東西吸引。
她疑惑地走上前去,彎腰拾取。
那是一張帝國軍校學生證,上面寫著邊宇的名字,估計是不久前由於打鬥過於激烈,無意間。其主人離開時心情也不見得很好,沒有仔細檢查。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含霜心底一陣狂喜,連忙撿起收好。
殊不知這一幕,正好落在另一旁監控室的封柏眼裡。
另一旁,邊宇正雙手緊貼褲邊,在原地站成標準的軍姿。
和他一樣的,還有帝國軍校全體生。
寬敞的帝國小禮堂內,谷農的聲音飽含冷硬和怒火。
可憐的帝國軍校生,剛經歷完一場狂風驟雨般順風翻盤的對戰,丟了軍訓學分,心情大起大落,充滿失落不說。對抗賽結束完,只要還有行動能力沒能躺進醫務室不省人事的,全部都被拉來這裡挨訓。
「好啊,好啊,你們今天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那是什麼?那可是銀星學院!常年排名賽最後幾名游,公認的觀光組,就連高考分數都比你們在座所有人平均低上一百來分。」
一同劈頭蓋臉的呵斥砸下來,軍校生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帝國第一軍校百年打下的江山,締造的榮光和榮譽,全部毀在了你們這一屆生手裡!」
一想到中央指揮室里左子韜得意的嘴臉,被狠狠下了面子的谷農就火冒三丈。更可恨的是名譽校長封元明一點也不管事,甚至還幫著外人。
「你!邊宇!其中問題最大的就是你!」
面對自己的得意門生,谷農也不見嘴軟:「堂堂四階巔峰,被一個四階初級打敗,你平日裡那些訓練成果都餵到狗肚子裡去了?」
「沒有。」邊宇站得筆直,眼神飄忽,嘴上忍不住反駁:「那個女生的古武確實厲害。再說了,我打嗨了,哪裡還有心情關注什麼徽章不徽章」
「而且主席都說了,咱們軍校這兩年生太過心浮氣躁,仗著帝國軍校的光環一個比一個飄。這回輸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免得明年排名賽的時候給咱學校掉鏈子。再說了,咱們學校的精英都在高年級,明年排位賽才是見真章,一場微不足道的對抗賽而已,壓根沒所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