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的百姓纷纷叩头跪拜,连带着街角的四人同跟着队形变换。
“恭迎寅将军凯旋——”
百姓们回复,再起身,站在一侧。
这群女兵昂着头,端坐在坐骑上,肌肤是太阳暴晒后留下的黝黑和粗糙,一脸疲态,铠甲留下撕扯和破碎的痕迹,银盔包裹一头碎。
眼神充满不屈和刚强,散着自信与从容,与周围女子的柔和、羞怯形成反差。
领头的将军更甚,长得不算标志,肉眼可见的肌肉线条,已然三十好几的年纪,全身皆是荷尔蒙的气息,一颦一笑别有一番风味。
半途,路中央蹿出一位豆蔻少女,手里拿着一束刚摘的百合。
就这么竖直走到队伍正前方,直勾勾望着她,看入迷了。
“苗花儿,干什么呢!赶紧回来!”
一边的父母加紧催促着,却不敢亲自上前。
“苗花儿!”
还是没有听见,一双眼睛像着魔一样,陷入进去。
整个前行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
没有人驱赶。
寅将军停住马,几步下地,走到她面前,半跪着轻声细语。
“是有何事吗?”
“寅将军!”
她瞪大眼睛,脸颊生起红晕,隔近后,却又不敢看她,害羞的低过头去。
“这是……百合……想送给将军……”
将怀里揣着的宝贝递过去。
“苗花儿最喜将军,希望日后也能像将军一样,骁勇善战,守卫虎都!”
寅接过,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慈爱。
“哈哈哈!好!”
一阵放肆大笑。
撤下手腕的红袖,将其带在女孩白皙的胳膊肘上。
“穆英军,随时恭候!”
拿着百合,回头,大踏步上了战马。
“进都,奏乐!”
高呼一声,继续行进。
一阵敲锣打鼓中,女孩被父母急忙拉了回来。
“买买伞,黑死我了!你怎的跑那里头去了!”
“回去有你好受着!这么不听话!”
“都说寅将军性情暴躁,依女儿看,根本就不是这样嘛!”
“赶紧把那红袖摘了!难不成真要学她的样子,成个不男不女?”
“不要!寅将军是为抓土匪绺子,方便作战,才剪去了长,怎个就不男不女了!”
“身体肤受之父母,怎能说剪就剪,祖宗留下的规矩,怎就忘了!”
“阿爹、阿妈是思想未开化!”
“哪里学来的胡话!是欠管教了!”
……
吵闹的窸窣被轰动的乐器盖过,只有周边人才能偶尔听见。
本来高兴雀跃的女孩,在一番打击下,兴致丢失了一大半。
加入批判的,还有一大群嚼舌根的男人。
“就是,这像个什么样子!女人就该好好照顾家庭,相夫教子,哪有天天抛头露面的?”
“女孩子就要温柔体贴,笑要不露齿!哪能大庭广众下,前仰后合?真是不害臊!”
“如此大年纪了,也不知找个归宿,怕是,没有人敢要这个男人婆的!”
……
“如此大年纪了,也不知找个归宿,怕是,没有人敢要这个男人婆的!”
“她那粗糙的模样,哪个有追求的公子哥能瞧上呢?喜爱的,都是温柔似水的姑娘!”
“将军又如何,终究是女人,成不了大气候!”
“没孩子,以后不也是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