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平侯长啸一声,声震群谷,竟无半点受伤的迹象,他大声道:痛快!痛快!
“阴阳圣手”
仍可一战,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
话音未落,长剑复又出鞘,“风尘九式”
之“沙暴初现”
应心而生。
九平侯长剑平胸,身形疾旋转,附近之物被纷纷吸附,形成巨大的气旋,逐渐升高…
漩涡里,九平侯长剑高举,一条白影冲天而起,自漫天掌影中脱出,随后,“呔”
的一声轻喝,“醉夜归”
洒出一片绚烂的剑光,罩向阿古思,比日光更耀眼…
不好!耶律珪等人惊叫一声。
九平侯门下弟子却静如秋山,一声未,仿佛阿古思的落败在意料之中。
阿古思闷哼一声,踉跄不能站立,他手捂胸口,喘息不止,鲜血自指间“汩汩”
而出,白玉般的双手亦变作赤红。
完颜亮轻惊一声,耶律珪与众侍卫欲拔刀前向,完颜亮浓眉一皱,道:罢了…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况且,朕已答应,今日之事无关他人…
复又自言自语道:你们纵然前往,亦只会被困于“七星剑阵”
中,今日更是难了之局…
九平侯似有所憾,他望了望紫衣玉带的阿古思,轻轻叹息一声,剑还鞘中。
遥遥望向完颜亮,九平侯目光复杂。
耶律珪手按刀柄,众侍卫亦占据高位,控弦在手…
完颜亮双手负后,神色不变。
九平侯仰望长天,神态落寞,似自言自语,又似说与他人:
大辽覆亡后,我一心以复国为念,在此执念中苦苦挣扎三十余年,培养的弟子前赴后继,然后终于明白,昔日繁盛的大辽已是镜花水月,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岁月蹉跎,天意不可违,老夫已无往日的雄心壮志…
完颜亮目光炯炯,静听九平侯的述说。
九平侯终遥遥长揖,真诚道:故辽之地,已尽归陛下所有,生息百姓,亦为大金之子民…
望陛下宽宏仁慈,永善待之!
那是自然!今天下一家,已无金、辽、宋之分,朕自一视同仁…
耶律翼、耶律元宜、耶律珪这些故辽之将,朕从未将其视作外人…
陛下胸纳百川,自非常人能及!老夫还有一言…九平侯犹豫着,似在思索当不当说。
完颜亮淡淡道:九平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迁都,强推各族融合,自是好事,然而,若是为经略江南…九平侯轻轻摇摇头:还望陛下三思…
完颜亮闻言一震,锐利的目光射来,在九平侯面上逡巡,很快,他神态复归自然,淡淡道:九平先生多虑了,朕将都城南迁,实为恢复汴京昔日的辉煌!
恍惚中,九平侯眼前出现了娘子关曾经刺杀未成的完颜雍,也是如此从容淡定的神态,一望无底。
九平侯微微一笑,道:老夫只是猜测,但愿陛下无南下之念,此当为大金之福…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告辞…
轻轻振衣,身形迅疾没入轿中…
九平侯掀开轿帘:若陛下圣意不改…本想继续道:当心有萧墙之祸…
话到嘴边,却道:老夫只能遥祝陛下旗开得胜,早息戈兵,还天下太平!
轿起如飞,踏岩如平,一行十二人,足起如飞,迅消失在崎岖的山路里,这份轻功让耶律珪亦自愧弗如。
他赶至阿古思身边,点穴止血、探查伤口。
剑尖距心口一寸,往前再送半分,阿古思便再无回天之力。
望着九平侯一行渐渐远去,阿古思急怒攻心,突然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完颜亮浓眉紧锁,犹在沉思,他知道,九平侯最后的话,并非原来欲言之语。
帝师伤势如何?完颜亮轻声问道。
回陛下,帝师剑伤几及心脏,但无性命之忧,需静心修养,无三、五月将息,恐难完全复元!耶律珪迅包扎。
三、五月…唉!完颜亮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