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知从地摊上拿起一个充满异族风情的银质冠,两片栩栩如生的银杏环绕着一颗白色玉石,就好像是银杏叶托着银杏果那样,一眼望秋。
“阿鲤千万不要嫌弃。”
谢兰胥看了看荔知选的冠,将其收入袖中。
“自然。”
看他神色,应当也很喜欢荔知挑选的这个冠。
荔知笑着付了冠的钱。
两人从摊前起身,正要前往下一个地方,转身之后,一个突如其来映入眼帘的身影让荔知停下了脚步。
鲁从阮站在几步外的地方,身后跟着两个容貌普通的小厮,不见往日前拥后簇的美貌丫鬟。
他望着和并肩而立的两人,面色难看。
“……少爷。”
身为鲁府名下的财产之一,荔知必须要向自己的主子行礼请安。
鲁从阮对她视若不见,可怕的目光直指着在她身旁的谢兰胥。
后者不慌不忙,神色平静:“鲁公子,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
鲁从阮咬着牙根慢慢说道,他怒火翻腾的目光扫在谢兰胥和荔知身上,“似乎你们都变了不少。”
“全托公子的福。”
谢兰胥含笑道。
鲁从阮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所有怒骂都被拦在了理智尚存的紧咬的唇齿背后。
荔知低着头,让两个男人兀自眼神对战,自己神游天外。
片刻的沉默后,也不知这对战谁胜谁负,鲁从阮一话不,拂袖而去。
“走罢。”
谢兰胥轻声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鲤怎么知道”
谢兰胥看了她一眼:“猜的。”
有了鲁从阮的打岔,两人也没了闲逛的兴,迅订好李管事要求的物资后,坐着牛车返回了马场。
当天深夜,她在屋中点着油灯,试图在不麻烦嘉穗的情况下,将自己因训练而撕裂的裤腿补好。那棉线似乎有意和她作对,她明明是往一条直线上缝的,缝着缝着,再一看,却变成了斜线。
她正犹豫是拆了重缝一次,还是就这么将就着穿,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荔知神色变化,放下缝补的衣服。
她看着关闭的门窗,直到那上面映出男子的身影。
“开门……开门……”
男子醉醺醺地拍着门,从声音上,荔知辨别出这正是白天见过的鲁从阮。
她镇定起身,打开了房门。
鲁从阮满身酒气,一张脸喝得通红,他看也不看荔知,跌跌撞撞地走进屋中,径直躺倒在荔知的床上。
荔知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回头看着鲁从阮。
“少爷一个人来的”
鲁从阮并不回答,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屋顶,喃喃道:“你为什么不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