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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跪伏于自己面前瑟瑟抖的官吏,郑泌昌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快意,他并没让官吏起身,而是在打量了一番现场后,径直坐到了主位,看着眼前跪伏于的众人,朗声道。
“本官是浙江布政使郑泌昌!方才这里生了何事?诸位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我和高大人自会为你们伸冤。”
郑泌昌说罢,对着高翰文点了点头,示意其过来。
听闻郑泌昌表明身份,跪伏于的诸多官吏皆是亡魂尽冒,浙江布政使郑泌昌!这可是除了浙直总督外最大的官,负责整个浙江的行政与财政,算得上是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而这样一位朝廷要员,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稻安村!言语之中似乎对那位不知根底的高大人颇为尊敬,而先前自己还出言不逊,惹得这位大人不快。
“是啊,诸位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我和郑大人都会为诸位伸冤的。”
高翰文接过郑泌昌的话,宽慰众人,紧接着在其一旁坐下。
在场的众多村民哪里不知道这是遇上了大人物,在窃窃私语商量许久后,终于有人壮起胆子,开口道:“禀…禀报大人!我等皆是这稻安村的村民,上个月这帮官吏刚在我们村收完杂税,今又要来收取免役税,眼下正值秋收,我等无粮可交。”
来人说着说着,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见我等无粮可交,他们就把我们村的王二、张三、李大麻子几人打得半死,倒吊在这棵大榕树下,还摆上粪桶,老村长上前理论,也被他们打得半死。”
“还请青大老爷为我等做主啊!”
来人说完,径直跪了下去,紧接着整個稻安村的村民也一同跪了下去。
“村民们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郑泌昌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情绪,眼光从跪倒在上的诸多官吏身上一一扫过。
“禀布政使大人,我等只是……”
为的官吏还想开口解释,却被郑泌昌出声打断了。
“闭嘴!你这恶吏!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押下去,从重处罚!”
只见郑泌昌愤怒拍了拍桌子,胸膛因为太过愤怒而不断起伏。
“是。”
一旁的士卒领命,很快便将先前在村民面前跋扈异常的恶吏都押了下去。
“青大老爷!”
在场的村民见祸害村子的罪魁祸已被逮捕,不禁涕泪横流,头在上磕出‘砰砰’的响声。
“诸位快快请起,我等既是朝廷命官,岂有让百姓承受不白之冤的道理?”
郑泌昌连忙从主位上起身,与高翰文一同将跪伏于的村民一一扶起。
随后二人谢绝村民们的邀请,表明自己还有公务在身,紧接着郑泌昌和高翰文带着士卒离开了稻安村。
走到一处僻静之,郑泌昌屏退士卒,将高翰文唤至一旁,两人沿着田垄,缓步而行。
“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明明朝廷已经废除了杂税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税种,为什么这些方还在收?”
郑泌昌说罢,看向远处的风景,神色淡然。
“是的,翰文对这件事很好奇,一想到那些村民所遭受的,我就…”
高翰文咬紧牙关,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愤懑之色。
“今过后,就把这件事忘掉!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你的老师也一样。”
郑泌昌转过身来,看着高翰文脸上的表情,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为什么?老师他是内员,况且,圣人云…”
“呵,圣人?圣人的书是拿来给别人看的,拿来办事却是百无一用!”
高翰文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郑泌昌嗤笑一声,冷冷打断了。
“你今若是把这件事捅上去,别说我保不了你,就连胡总督、甚至伱老师也保不了你!即便如此,你还要去做吗?”
“我…我…”
一时间高翰文陷入了犹豫之中。
“会犹豫就对了,你不是圣人,不能拯救所有人!立足于当下,干好你该干的事,不要去惹什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