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以为婉宁不愿意见他们,毕竟沈家是商贾之家,说不定会因此连累婉宁,现在婉宁叫她舅母。
就这两个字,她就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不伸手。
沈四太太一把推开寿氏,寿氏猝不及防差点被推摔在地。
几步路到婉宁身边,沈四太太觉得走的十分的顺畅,仿佛将多年压在心底的郁气一下子挥干净。
到底是有沈家的血脉,不会任人欺负。
婉宁都不怕,她怕什么。
沈四太太几步到了婉宁身边。
婉宁也在打量沈四太太,一晃几年不见,舅母两鬓已经生了白。
舅母不爱说话,她记得每次来姚家舅母都抱着食盒子放在她面前。
她和母亲回去沈家看外祖母,才知道舅母家里有个傻哥哥,外祖母寿辰上,她捧着点心给傻哥哥吃,沈家人都以为她丢了,所有人满大院里找她,后来她拉着傻哥哥走出屋子,他们两个光着脚笑的开心,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晚上母亲和乳母说,“看到婉宁那个样子,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婉宁也变傻了。”
母亲说完这话就后悔,抚着她的头,“你舅舅、舅母过的苦,我还说这样的话。你啊,既然不怕你三哥哥,就多跟三哥哥说说话,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多孤单啊。”
可能是因为她在现代经常遇到这样的病患,那时候她虽然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却不害怕这样的人。
“舅母,我们到一旁说说话。”
姚婉宁拉住沈四太太的手。
沈四太太使劲忍着眼泪,“好,好,我们到一旁说话。”
寿氏却急得跺脚,“我们之前说好的,现在你是给我找麻烦,等你走了,长辈不止要责备我,婉宁也会被连累,你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
沈四太太被说的动摇,抬起头却看到姚婉宁目光坚定。
这孩子,怎么比从前还要坚强似的。
“婉宁,你这身子怎么样了?”
婉宁没有回沈四太太而是看着凑过耳朵的赖妈妈。
赖妈妈讪讪地缩回头。
婉宁这才仔细地看沈四太太带着的昆哥,昆哥那双眼睛看起来熟悉又亲切,她仿佛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说不清楚。
昆哥也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你是我姐姐吗?”
婉宁点点头,“你是昆哥,舅舅的孩子?家中行几?”
昆哥很乖顺,“是,家中行六,我母亲说,你是我最亲的姐姐。”
听得这话沈四太太有些不自在,轻轻用手抹了抹眼角,然后柔声道:“昆哥乖,母亲和你七姐姐先说话。”
昆哥让乳母带到一旁。
婉宁才道:“舅母怎么会过来?”
姚家是不会随便请沈家人的,这么多年一向如此。
“有位夫人病了,听说我给你三哥哥请的郎中很好,”
沈四太太顿了顿,“就叫我过来问问。”
婉宁低声问:“跟三哥哥一样的病?”
沈四太太道:“一样又不一样,他们只是……让我将郎中找来,听说还请了会治病的庙祝。”
这一次姚家真是大费周章。
沈四太太不明白,“婉宁,你为什么会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