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睡得模模糊糊,醒的断断续续。但今日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睁着大眼睛盯着房梁,木木的,眼睛都没怎么眨过,要不是还在浅浅的呼吸着,怪吓人的。
她没有在呆,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谁。她不叫花花,这点她可以确定。
那日那个叫大川的人端来了一个灰陶罐子,里面栽种着一朵小白花。
她当时指着那朵花,想说这不就是她第一次睁眼看到过的吗,但可能是之前咳嗽得厉害,嗓子很不舒服,还有点干,所以没有把话说完,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大川牛婶子他们都叫自己花花。
算了,花花就花花吧,反正,她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不仅记不得名字,之前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失忆了。现在她脑中一片空白,最久远的记忆就是那天刚醒来的时候。
这多少令她恐慌。
醒来后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自己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这使她身处其中更没有归属感了。
听他们说自己是从外面来的,但外面是哪里,是什么样的世界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花花愁的慌,想伸手拍拍自己脑袋看能不能记起一些事情来,但小手刚挨着自己的头,她便突然想到万一拍坏了可怎么办?
本来就记不住以前的事情,万一再拍坏了,怕是连现在的东西都记不住了。
花花收了力度,顺势安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喉咙又有一股痒意袭来。“。。。咳咳咳。。。”
花花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心火燎肺般,“咳咳…”
咳了好半天才终于慢慢停下来。
但还好,现在只是咳嗽,没有再烧了,花花想。
她前几天大烧大热,那时感觉自己就是一条鱼,一条被架在烈火上翻来覆去炙烤的鱼,那种感觉才不好受呢。
咳完后缓了过来,花花觉得精神好了一些,于是掀开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将青色的枕头垫在身后,半躺在床上后,她深深的舒出一口气。
这才有心思来打量一下自己。
她眼眸稍稍低垂,张开了自己的手。她觉得这双手小巧纤细,十分的好看。虾了虾十个指头,然后又收拢相互捏了捏,滑嫩的很。
就是颜色黄灿,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感。
花花又小幅度的掀了掀棉被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泛白的粉衫,身板很小但还算匀称。
年龄应该还很小。
嗯,到目前为止花花对自己还算满意。就是不知道长的什么模样,她左右看了看,屋子里没现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瞧瞧自己长啥样。
正当花花左瞧右看的时候,“吱呀”
一声,老旧的木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花花偏着脑袋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欢快的跑了进来。
六七岁的样子,头上梳着普通的双丫丸,脸圆圆的,带着稚子特有的婴儿肥,生的很是齐整讨喜。
是牛婶子的闺女,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