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哼出不信的屑声,俗话怎么说来着?
左眼跳,喜来财,右眼跳,去娘的封建迷信!
他拿姜太平圆滚滚的脑袋当托手,撑着站了起来,斜靠在窗上,探出半边身子往外看,撅着嘴朝下吹出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响哨。
效果甚佳。
四人一齐抬头向他看来,祝临风眼里写满了鄙夷,匆匆侧目,与这一众人等划清界限。
余明则是觉得他孺子可教,颇有为师风范,也应和着吹了声轻佻口哨。
两个娘子则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左手边那位扭着腰,向殷停递去个风情万种的眼神。
殷停虎躯一震,更往前靠。
“咔咔,”
很轻微的木材断裂声,殷停没有在意。
他身后,再次扔了三回铜钱,对自己的卜算结果充满自信,想要获得师兄夸赞的姜太平站起身来,站定,说:“师兄,你真有血光之灾。”
“一边去,”
殷停也不回头,只挥挥手。
然后下一刻,细微的咔咔声骤然放大,殷停只觉得身前一空,紧接着便按着断裂的横栏,跌下楼去。
“嘭!”
摔了个瓷实。
鼻尖沁出温热鲜血,殷停边装死,边悲愤地想,还真是血光之灾!
“菖尤道友,小徒顽劣不堪教训,莽撞失笑了。”
殷停听见自己师父的声音。
菖尤,也就是那个植株成精的精怪,吊着尖细的嗓音娇笑了声,“小徒儿可爱,有趣得紧。”
殷停羞愤欲死,愈加不敢睁眼了。
直到三人脚步声渐远,他才试探着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一双簪着白毛的精致鹿皮小靴踩在地上,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出丑献宝你倒是行家。”
……
且不说殷停如何羞愤,这厢说完刻薄话的祝临风远远吊着余明走远了。
他倒没有窥探师父私生活的癖好,若是不甚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了,还要生针眼子。
此番,有太多的困惑,关于程商、关于桩地,他想,唯有师父能给他解答。
这些话有师弟师妹在,总问不出口。
先头三人脚程极快,加上他对这地方不熟悉,险些被甩脱了,废了好一番工夫才追上。
周边环境渐偏,稀树吊影,老鸹嘶寒。
约莫走出二三里地后,至一处岩壁下后,兔儿精朝两人福了一礼,转身走远了。两人绕行至大顽石后,身形被岩石挡住。
祝临风远远看着,下意识觉得师父要和妖女进行某些你深层次的交流,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硬地杵在原地。
两人并未察觉身后跟了个人,隐约的说话声从顽石后传来。
“贵门尧道友,丹心妙手,救吾主上于绝命之间,余下丹师亦尽心照料,这才使吾主康健无虞,感佩之情无以言表,深谢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