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见卷子,这行为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不是破罐破摔,这是个明代官窑青花瓷大庭广众表演自由落体了。
“吴老师,你说这孩子什么意思?”
方蕙气得眼圈红,“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哪儿的话,都是孩子,不会有那么多心思。”
吴广铭一边好言安慰,一边派来抱练习册的课代表把柏云旗这大逆不道的孽徒给抓过来,扭身看见方蕙眼泪都下来了,赶紧抽了几张面巾塞过去。转念一想,柏云旗这孩子没准儿是个好苗子,抓紧时间还能补救,指不定可以茁壮成长成个优等生,不由得重视起这件事。
“重视”
的意思就是指他拿出了家长通讯簿,拨通了柏桐安的电话号码。
第三颗“老鼠屎”
柏桐安现在人在外地,老婆在城东会展中心开会,一中在城南,来回一趟加堵车半天时间都能搭进去。这位心疼老婆还重色轻友,嘴上给老师答应得好好的一定积极配合,转身就给闻海打了电话,让人帮忙过去撑场子。
后来得知这一切前因后果的柏云旗始终搞不明白——闻海那么个天天忙得脚不沾地,饭都没时间吃的工作狂,怎么着那天就能请来半天假过来陪老师长谈,还有空完成了一场“认亲大会”
。
总之时也命也,当一头雾水的柏桐安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目前的房东和现在的班主任相谈甚欢的一幕……哦,旁边还坐了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大眼睛女老师,眼白部分红红的,正宗的“兔女郎”
。
“小方啊,这是我以前的学生,闻海。”
吴广铭不无自豪,“这可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了,这么多年没见,还是一表人才啊。”
方蕙还沉浸在悲伤里,闻言点点头,楚楚可怜地笑了笑。
闻海:“……”
柏桐安:“……”
闻海被柏桐安火急火燎叫过来,对方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办公室坐了个哭哭啼啼的女老师,脑筋歪掉的某个瞬间以为柏云旗做了什么不怎么“正人君子”
的事,但又转念一想,这孩子哪而至于干出那种丧良心的事,先在心里抽了自己两巴掌,问道:“是小旗犯了什么错吗?”
“哦,我还忘问你了,你和柏云旗什么关系?”
吴广铭狐疑地打量着一坐一站的两人,“你怎么就成这么大一孩子的家长了?”
闻海拍了拍柏云旗的后背,说道:“这是我弟弟。”
“弟弟”
两字和那个带着安慰意味的亲昵动作一瞬间让柏云旗的内心波动不已,就像是碗冰天雪地里送来的热鸡汤,熨帖得令人心口烫。
“犯什么事了?”
闻海偏过头问低眉顺眼看着自己的柏云旗,“刚上学几天就这么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