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一辆战车驶上土坡。
战车上飘着赵字旗,表明它的阵营。
此外,这是一辆很明显地模仿了汉军战车的双辕马车,比以前的独輈马车和相对粗糙的双辕马车更坚固、更安全,载重量也越大。
在存亡危急面前,炎华大地上的旧势力得到了极大的催化。
军事科技被加速了。
上千甲士,带几万衣着防御相对薄弱的士兵,大量被征召用于维护后勤的民夫跟随,运送粮草辎重。
“快!快!快!”
“啪!”
督粮官嘶吼着挥动鞭子。
颇有技巧地一鞭抽在一个实在走不动了,忍不住想歇下来喘口气的民夫的背上。
鞭子抽出血痕,伤口火辣辣得疼,却并不特别影响行动,逼迫着民夫清醒过来,推动半边轮子陷进烂泥里的拖车。
“咔哒咔哒咔哒。”
这支赵军的统帅赵梁骑着马在运粮队前面,他的马配上了马鞍和马镫。
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那张须发皆白的年迈面庞上,水滴顺着额头划下眉角和胡须。
“咳。咳。。。。”
湿冷牵动了赵梁的旧伤,令他忍不住咳喘,那是多年前中箭所致,虽然死里逃生,但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痛。
赵国不是没有年轻的将领,可此战关系到赵国社稷。
国君和大臣们都不放心。
他隐约瞧见远处天边的魏国军队。
赵梁不由得发笑,他从未想过有天要跟老对手合作。
几百年征战的死敌,竟然从自家的国土借道经过。
现在,赵魏四十万大军正在驰援燕国。
魏国大军中,被强征来维持后勤运输的民夫面对的状况和赵国一样,被迫以最快速度将大量物资送往前线,两国的中上层已经完全顾不上民意,顾不上人力损耗了,燕国的危急拨动了他们的敏感神经,再联想到几年前两个国家的覆灭,几方自然结成同盟,以不惜任何代价,扼制汉国拓土。
魏军里怨气冲天的人们私下传唱道: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这首诗歌的大概意思是,痛骂那些有地位的人不劳而获,趴在人们身上吸血。
不仅是战线,赵魏的防御也在向南抵近,提防汉军可能的分兵突袭,稳住边境,以人口换时间。
还有西部的宋国,南部的楚国。
从地图上看,整个炎华世界的各国不约而同地向汉国兴兵。
汉军主将喜当面,在持续两月的作战中拓土八百里后,他终于感觉到一丝压力,不仅因为敌人数量,还有敌军策略的变换。
在彻底确认扛不住他们正面的压力以后,燕军大部分时候干脆不跟他们直接打了,只依靠坚城工事尽可能拖延,并不断试图侧面迂回,且加大了骑兵机动部队的使用。
再有,天公不做美,近日增多的降雨也给火药武器带来了少许麻烦。
他望着对面冲锋的骑兵和战车墙。
再看己方药包容易受潮威力锐减的火炮,低低地骂了声,下令:
“弩械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