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繁星依旧,明月皎洁,朦胧月色都渲染格外的静谧。
镇北侯府大厅内
下人和暗卫跪成了一排,镇北侯落坐于主位,脸色青的听着王管家的汇报。
“事情就是这样,太子说这礼他不能收。”
王管家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镇北侯神情的变化:“此事是皇上亲自定夺。”
“一群废物!皇帝本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打压本侯!如今倒好,直接让他抓着软肋!别说献礼,他怕是连本王的面都不肯见!”
镇北侯将手边的茶器砸在地上,碎片溅起,划伤眼前几个奴婢,她们瑟瑟抖,却是脸也不敢抬起。
“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帝了,他如今的心思深不可测,为了稳固帝位什么事都做得出。”
镇北侯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本侯已经丢了一个孩子了,难道还要丢第二个吗!你们这么多人,快给本侯出主意。”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只得将头埋的更深。
王管家见状,不由的皱起眉头,赶忙将他们赶走,单膝跪在镇北侯身前:“侯爷,此事一环扣一环,林少卿,墨玄,墨轩通通抽不开身,在此番节骨眼上将李勋公子的事情败露,无不就是将您的软肋暴露拽紧皇帝手中,有人在逼您妥协,这是设计好的圈套!”
镇北侯:“本侯曾征战数十年,从未怕过任何圈套!他们来就是!我倒想看看是谁有那个胆子敢设计本侯。”
“侯爷!此番送您入圈套的正是李勋!他私吞朝廷官银之事并不假,属下还查到他背着您在集结人脉收集钱财,这是想与您翻脸的节奏!”
王管家加大声音,眸色中满是恳求:“圈套深处是什么在等着您,我们不得而知。恕奴才多言,他本就只是李谦少爷的一个幌子,一个有了异心的奴才,并不值得您深入圈套去救他!”
镇北侯沉默了,他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夜空。
那两颗最亮的星星依然闪烁在眼前。
为自己挡下偷袭而离去的妻子,因为自己无边溺爱而失去性命的孩子。
却无法出现在眼前了。
他眼尾逐渐泛红。
那张历经的沧桑的脸上还有当年在战场上留下的刀疤,镇北侯好像一瞬间老了许多,他缓缓开口,声音夹杂着颤抖也哽咽了很多。
“孩子不听话是常事,但是做父母的,不能因为他不听话做错了事就不要他。”
“陪了我十九年的谦儿我没有救下,如今陪了我快八年的勋儿我不再能放弃了。”
他抹了一把脸,眸色中涌出凶狠:“既然有人都答应了本侯愿意替勋儿去死,那本侯为何不再拼一把!”
王管家深知他想干嘛,他心头一颤,极力遏制住内心的慌张:“侯爷,诚亲王的事还未告一段落,您如今贸然再请他们出手,恐怕会留下破绽,到时候您就自身难保了。”
他赶忙提议着:“贵妃娘娘如今怀上了皇嗣,皇上正宠她,可以请娘娘在皇帝面前替小侯爷说说话。
罪魁祸已经被抓捕,小侯爷只是鬼迷心窍,并未造成实质性的损伤,钱财镇北侯府都可以出,不伤及国库又有人顶罪,皇上不会不顾及娘娘的颜面的。”
镇北侯冷笑一声,单手握住的桌角已经咔嚓作响:“宠?帝王家何来过长久的恩宠?絮荷前些时日写来家书。
自从皇帝知道她有了身孕,不仅少去看她,甚至连给她的赏赐也是以节俭为由,只给了妃子的分量!所有的恩宠都只是做给那些外臣看的。
皇帝心里只有那病秧子和他那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