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看她身形瘦弱,立于风中,怀中的汤婆子被她攥紧。
她冷不冷?
“你们既对公主心怀感念,如今也叩谢过了。就应离去,莫要耽误行程。路途遥远,若天黑没有落脚处,穷凶极恶之徒难保不会做什么。”
百姓们觉得辰王说的有道理,再次叩,然后跟着那位小将军离开。
永宁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百姓们的背影,忽而笑了。
“是值得的。”
无论是曾经冬日的施粥,还是现在的和亲,都是值得的。
有人念着她的好,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天冷,早些回马车。也能早些到西凉,少受几日颠簸之苦。”
“永宁不娇气,王爷无需为了照顾我而耽搁行程。”
这半日行路总是慢慢悠悠的,怕永宁被颠簸着,她自然是感受到了的。
辰王觉她居然明白,微微一笑,“你倒是聪慧。”
青莲为永宁披上大氅,永宁轻喃,“青莲,我做对了。百姓们是念着我的。”
福禄和绿荷在不远处也听到,只觉心酸,并没有感动。
公主自幼被教导要以百姓为先,只因她是嫡长女。
只占了个嫡长女的名头,就要背负这么多不属于她的重担。
“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父皇如此念着百姓了。”
青莲沉默着替她将大氅系好,辰王见无人接话,看似漫不经心的答:“百姓们良善,是因为他们见的腌臜手段少。”
永宁扬起的唇瞬间拉了下来,颇为不悦的上马车。
这个辰王,当真是不会说话。
至傍晚时,永宁微微掀起帘子,看到了远处绵延的山,天上迁徙的鸟,看到了如火的落日。
辰王勒马与永宁的马车并肩,看到了这位小公主眼中的向往。
“怎么了?”
“我从未离开过皇宫和都城,没想到那些人的画都是真的。”
语气中俱是天真。
此言一出,辰王也愣住。
她自幼长于深宫,对宫外的一切都没有印象。
只记得四周都是高高的墙,富丽堂皇的装饰。
可能唯一见过的山就是宫中的画。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此时阿三探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