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鸟,一头撞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然后惨烈摔落在地。
“一只鸟而已。”
听到这样冷血的话,方向盘上的双手收紧,但很快后排就传来下车的声音。
皱眉绕到车头前,章寻屈膝蹲下。是只北方常见的珠颈斑鸠,褐色羽毛,短胖,躺在路上飞不起来。
章寻眉蹙出川字,掏出自己的方巾把麻雀包起来,这时闻锐鸣也已经下车,就站在他身后。他低头,冷淡地望了一眼:“真是麻烦。”
“我来拿吧。”
知道他怕脏,闻锐鸣主动接过去,翻开羽毛观察数秒,“伤了腿。”
拿纸巾盒子把它装起来,闻锐鸣将鸟带回车上,章寻也没有过问,猜想他可能想等它死了再扔,或者同情心泛滥再把它给埋了。
车里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声羸弱的鸟叫,莫名叫人心烦。章寻偏过脸,注意到闻锐鸣正从后视镜看过来,眼神变得没那么刚硬。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老板,今天练舞当心。”
“嗯?”
章寻蹙眉。
“你的脚是不是还没好全,刚才下车走快了有点儿瘸。”
章寻错愕了将近两秒,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开你的车。”
闻锐鸣淡淡一笑。
他练舞的时候闻锐鸣没事做,能好好打量剧团。
地方很大,虽然楼都不算新,但一看就底蕴深厚。能进来这里的想必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要么天赋高要么下得苦功,或者像章寻这样两者兼备。
在院里走了半圈,管事的物业来赶人:“我说你在这儿瞎转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有,这儿不让随便拍照,别拿着你那手机到处乱拍。”
闻锐鸣闻言收起手机:“我是章先生雇的保镖。”
“废话,你要不是他的保镖早把你轰出去了,还能让你在这儿呆这么久?”
对方显然看不上他,嘴里也不太干净,“一个保镖……差不多得了,别以为有什么大不了,还真当自己鸡犬升天是怎么着。”
势利眼走到哪里都是,在所谓的文艺界大概特别多,何况有些人有了一星半点的权利就喜欢为难人。
当兵的时候闻锐鸣很向往市区,老想看看自己在保卫的是什么样的城,后来就不想了。他跟这座城市是没有联系的,他保卫着它,但他也不认识它。
有时候放假进城,穿军装会招来异样的目光,穿便服又会觉得自己格外渺小。站在大城市的天桥上,望着车水马龙的一切,总有种茫然的孤独感,只想赶快回到军营,跟队友们一起挤在宿舍才踏实。
练功房的人都很充实,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听着老师的拍手节奏集中注意力,拼命把各种动作做到极致。
闻锐鸣不远不近地守着,等章寻排练完。天色越来越暗,到晚上八九点里面还没结束,但闻锐鸣也不着急,毕竟他没地方去。
突然,一秒钟内楼里的灯全灭,练功房里啊成一片。有人出来看,现这一带全都停电了,应该是偶事件。
年纪比较小的一个女生嘟囔着抱怨:“烦死了又停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