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雾终于将目光投向任鸿:“你知道?”
任鸿点头:“她昨天亲口和我说了啊。她喜欢我。”
曾雾从工作台上捞过手机,起身,走出去。
宋零诺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微信消息。
曾雾:“你授权照片,可以有偿。”
宋零诺很快回复:“请问可以获得多少报酬呢?”
对着这个男人,她这句话问得非常自然,毫无障碍。她在他眼中是什么形象,她完全不需要计较和在乎。
曾雾的手指划动屏幕,上拉和宋零诺的对话框。
五天前,她最后一条验证申请还在那里:我很缺钱。我想要的是钱。
曾雾又拉回到最下方。
十秒前,她问:请问可以获得多少报酬呢?
曾雾打字:你缺多少钱?
然后他停顿,没送,转而按了五下回删键,重打:“你认为自己的照片值多少钱?”
宋零诺:“我不知道。您觉得呢?”
她坦诚自己的无知,就像她坦诚对做模特毫无兴一样。她一贯以来的坦诚是一个巨大的优点。
曾雾回复无知的宋零诺:“五万人民币。”
这本是一组商业作品,曾雾问姜阑要授权时,姜阑作为品牌方答应得非常痛快,因为姜阑清楚曾雾用这些作品上他个展的公关价值将远远大于授权利益。然而无知的宋零诺在问他报酬的数额,而他居然还开了五万人民币的报价给她。
不止如此,无知的宋零诺竟然还继续问:“请问这是含税的价格吗?”
曾雾耐着性子回了个“是”
。
对面又回了个“好”
。
曾雾看了一会儿对话框,没再打字。昨天的拍摄,因他早上的误判和严厉训斥,宋零诺一整天只喝了三分之一杯橙汁。仅仅靠着那一点热量,她在疲劳水肿的情况下仍旧高度敬业地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她的抗压表现比很多职业模特都要优秀,她甚至一直到结束都没为他的误会做出解释。
他应该对她说一句抱歉。
但是,他既然不需要她当初的那句谢谢,想必她也不需要他现在的这句抱歉。
如果可以,这五万块的报酬,就当作他对她的道歉。
宋零诺吞下两粒止痛片,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