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家吧,她做了有愧良心的事,那最后一次,就让她送这些“女儿”
“小孙”
回家吧。
徐婶闭上眼。
林警官是个热心善良的警察,她住在医院的小孙最后也有了着落,那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徐婶最后说:“林警官,你走吧。”
林杳总是看见别人死在她面前,在这一行待得久了,就觉得生命怎么变得这样轻飘飘的,说没就没了。
她的手上都是徐婶的血,派来的医生让她先走,沈郁白捏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加力,把她带离了现场。
林杳举着自己的手从冷冻车上下来,她有些晃神,周围一片嘈杂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是警察,刚刚应该让我去挡子弹的,应该是我去的。”
沈郁白拧开一瓶矿泉水冲掉她手上沾的血,拿矿泉水瓶的手一直在抖,胳膊看起来有点无力,垂下眼帘,嗓音干哑:“不要这么说。”
林杳看见他的手抖动的幅度很大,喘了一口气,接过矿泉水瓶自己洗手,沈郁白捏了捏手腕,胳膊垂在一边,指尖还在不自觉地颤。
在截停冷冻车的同时,沈郁白的车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也往外滑,好在有其他警车护着,他的车只是堪堪擦过了围栏的边,车门撞瘪了些,人还没什么大碍。
“你的胳膊……现在去医院看看吧,下次别再负荷了,胳膊的伤本来就还没好全。”
“没关系。”
他克制地说着,“胳膊废了就废了吧,你要是嫌弃的话……我会努力养好它。”
一边这么说着,沈郁白一边用纸巾细致地给她擦手,外面天气冷,用冷水洗完手以后,两只手都冻得有些红,他抿住唇,握紧了林杳的手。
林杳回握住,想让他安心一点。
谭虎他们带着人贩子回了警局,林杳陪沈郁白去了趟医院,顺便去看看徐婶的小孙。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病房里的小孩子睡着了,呼吸机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林杳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碰上雇的护工打完水回来。
林杳问她:“你全天陪着吗?”
护工点点头,“这小孩的外婆一直没来过,都是我陪着,孩子也命苦,妈妈跳楼死了,爸爸是个赌棍,之前为了还债,把小孩卖给赌场的老板,他妈妈拼命才把孩子抢回来的。”
林杳的神经敏感了一下,慢慢反问:“赌场的老板?老板要小男孩做什么?”
护工说:“哎呦幸好是小男孩哦,要是个小女孩的话,人家根本就不会把孩子放出来,孩子爸爸之前来医院耍过一次浑,让人家外婆把孩子的医药费拿出来让他去还债,还想拔掉这小孩的呼吸机,当时乱糟糟的,然后你猜孩子爸爸说了啥?”
她的声音压低,像是觉得这是什么不干净的事:“开赌场的那个喜欢玩小女孩,还不上钱的赌棍有几个就疯到把孩子卖给他玩玩,哦呦真是天杀的。”
林杳一时没说话,沈郁白处理好胳膊的伤从房间里走出来,叫着她的名字,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急急站起来,在随身的记本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扯给护工,跟她嘱咐了一下:“孩子外婆现在有点事,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
沈郁白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杳就慌忙道:“伤处理好了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还得去一趟警局,别等我回家了,我估计会通宵,你要是想回你自己家也行,好好养伤,别乱动。”
他探出去的手又垂下,撇开眼睛,低低“嗯”
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林杳往前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住脚步缓缓扭回头去,看见他错开的眼,胳膊上挂着夹板,衣衫凌乱,一直低着眼不讲话。
医院走廊的灯把青年直的身影拖得老长,影子在林杳脚底下晃呀晃。
他半边身子隐匿在阴影里,碎遮住漆色的眼,只能看见青年轻微咬住的唇。
她盯了一会儿,又折回去,站在他面前。
沈郁白的眼睛瞥过来的瞬间,林杳微微侧了下头,踮脚吻上他的唇,很轻,一触即离,像是一个短暂的安慰。
“我尽量早点回家,等这阵子忙完,我就跟你一起去见万阿姨和沈叔。”
她说完,快地挥了几下手,催他快回家,自己跑着下了楼梯,打车回了警局。
林杳回局里查了徐婶的资料,包括她的家庭关系,调出了她女婿的档案,把这个事跟李亚说了一遍。
李亚:“我知道他,最近通过聂湛提供的信息排查了一遍,这个刘某欠了聂文浩的钱还不上,现在在聂文浩的手底下干活,跟聂文浩一样躲起来了,现在还找不到人。”
林杳想了一下:“可以去爱仁医院附近蹲一下,他现在应该不知道徐婶已经去世的消息,说不准还会来找徐婶拿钱。”
商量完事情以后,林杳一下子泻了力,往桌子上趴了趴,楼下的接待员小梅跑上来叫她:“杳妹儿,楼底下有人找你。”
一般不会有人来警局找她,林杳抬了头,问:“他说自己是谁了吗?”
小梅:“你男朋友。”
队里的其他人纷纷抬了头往她这里看过来,林杳噎了一下,环顾四周,见大家一副八卦的表情,又把头偏回去。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让他等一会儿。”
林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开始穿,杨长云了然地看着她笑了一下,林杳被看得不自在,又瞥眼看见小张啧啧摇着头:“啊呀,警局里两个女警察都有家了,我也想让小梅跟我说一句‘小张,你女朋友在楼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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