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拏郓即位后,斛律臻被尊为太皇太后,迁居至景阳宫。然而帝君病弱,尚未亲政,朝政依然牢牢把持在太皇太后斛律臻的手里。每一道政令,帝君都要过问太皇太后的意见,才交由官员去执行。
斛律臻一身华服,端坐在金凤云纹椅上,半眯着眼打量着跪在下方的萧晨月。她的身边,正是慕容拏郓,他望着匍匐在地的萧晨月,他很想叫她起身,却不敢违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他对这个女子说不上有多喜欢,却觉得她有几分可怜。虽然当初是奉命娶了她,他就该好好守护她吧。她的确很美,可这张美丽的面孔下却藏着一颗他捉摸不透的心,那周身散出的冷意令他不敢靠近。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他忽然有些畏惧这个女人,他并不知晓祖母今日召她来所为何事。或许他只是不想看着她被欺凌吧,也许只是这样。他望了望斛律臻,那不怒自威的神色令他胆寒,终是吞下了将说未说的话。末了,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斛律臻一双凤目紧盯着萧晨月,心底却在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她竟一点都不好奇?
半晌,斛律臻忽然重重一拍金座的扶手,冷喝:“右夫人胆子还真大,你可知罪?”
萧晨月脸上却依旧平静,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知睿安所犯何罪?还请祖母赐教。”
斛律臻冷哼一声:“何罪?你擅闯西园禁地,违反哀家命令,擅自去见乐平公主。呵,右夫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萧晨月缓缓抬起头,直视斛律臻,摇摇头道:“宫里不曾有人与臣妾提起过西园乃乐平公主的居所,也无人告诉臣妾西园如今已成宫中禁地。臣妾只是散步到了西园,无意中碰见了乐平公主。”
斛律臻冷笑:“好个没新意的借口,你以为这样就能撇清你的犯下的罪?”
萧晨月低头淡笑:“祖母若要如此编排臣妾,那臣妾无话可说。”
“你!”
斛律臻怒道。慕容拏郓这时却道:“祖母,右夫人也许真的不知情,就请祖母饶了她这一次吧。”
“放肆!”
斛律臻怒喝:“她无视哀家的命令,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岂能轻易饶她?”
随即又道:“传哀家懿旨,右夫人即今日起迁居廊桥别院,无哀家许可,不许回宫!”
“祖母!”
慕容拏郓还想再说什么,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眸子,只得讪讪地住了嘴。
“公主,这廊桥别院阴森森的,该不会就是冷宫吧?”
馨儿十分不解:“公主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要把公主赶到冷宫来住?”
她莫名其妙地被赶出了景云旃,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忍不住抱怨道。
韩绰忽然冷笑:“太皇太后这一招的确狠。不过,我们也并非无路可退。”
馨儿道:“姐姐是说慕容……呃……左大将,也许他能帮公主渡过这个难关。”
萧晨月道:“慕容梓羿身为左大将,又是北溱宗室,在宫中耳目众多,兴许现在已得了消息。在这宫里,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韩绰淡淡道:“能在紧要关头帮到自己的,只有自己人。慕容梓羿,终归是个外人。”
(五)
语声落,萧晨月霍然看向韩绰,目光中带了些许震惊:“阿绰,你……你在说什么?你……你究竟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馨儿瞧见萧晨月那冷凛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冷战,突然感到一丝害怕,她小声说:“公主,你……你别这样,绰姐姐她……不论做什么,都是为公主着想啊!”
韩绰冷冷地仰起头,目中含泪,却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我在问你话!你说话啊!”
萧晨月突然间提高了音量。
“公主若真这么想知道的话。”
韩绰淡淡开口:“奴婢就说与公主听。奴婢其实什么也没做,只不过给义父大人写了封信传回金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