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太监回道:“是。”
说着便要上来扶着她,却被林夕一把推开,“你。。。。。。是东厂。。。。。。东厂厂公,说话算话一言九鼎,既。。。。。。既拖出口说要我以身代之,便不能。。。。。。不能反悔。”
林夕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黑,竟是要晕倒的前兆,她咬住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在下一秒身子腾空,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臂弯里。
她仰起头只看见一个光洁的下巴,眼前逐渐一阵模糊,隐隐的似乎闻到了避瘟丹的味道,这药她只给了寥寥几人。记得她将装了避瘟丹的香囊给章见月时,他还无比嫌弃的样子,结果竟然一直在佩戴吗?
身子跟着他的步伐一起一伏,脑袋紧靠在他身上,似乎是路过了方才的走廊。那杖责声还在继续,林夕能感觉到他停了一下,吩咐道:“到此为止。”
三七见他抱着林夕,一时间有些诧异,回道:“是。”
而后林夕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彻底陷入了昏睡,待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她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屋内的情形便知自己今日彻底无法出门了。
窗外橘黄色的夕阳像散落了一地的红橘,林夕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天色,身子无半点力气。不知过了多久杏儿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粥和一些小菜。
将碗碟摆放在炕上的一张桌子上,将东西摆好后这才来扶着林夕移到了炕上,她已经一整日未进食了,腹中早已咕咕作响。林夕用汤勺喝了一口粥,这才感觉脑子清醒了一点。
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旁边的杏儿,“早上那几个小太监如何了,我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听到你们厂公大人下令停止,我可有听错?”
杏儿回道:“姑娘未曾记错,当时奴婢就在现场,那几个小太监眼看着就要被活生生打死了,多亏了姑娘给他们求情,这才救了他们一命。”
林夕听了这话垂下眼睫,有些自嘲,“我这算哪门子求情,他们本就是因为我才被连累的,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被受罚。”
“姑娘怎会这么想,本就是他们自作主张看护不力,这才惹得大人动了怒。这还只是杖责,若是寻常犯错大人定是要将他们送往大狱,油煎、站重枷的。”
林夕听了脑补出那些画面,胃里一阵翻滚,竟有些想吐。将碗推得远远地,干呕几声什么都没吐出来,身子却越无力。
最后只堪堪喝了几口粥便什么也用不下了,她虽然自认为已经逐渐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可是当这残忍的刑法在杏儿嘴里,如同喝水一般说出口时,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今日之事虽然暂且算是过去,可是林夕却无法无视这件事的生,她没办法接受有人因为她遭受这样的事情。她无法避免去想若是自己没来得及,若是那些人因她没了命,恐怕她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只是。。。。。。
以她现在这种情况,着实难以避免此类事情的生,她必须要时刻小心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才行,否则那下场定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杏儿见她要吐,急忙上前来为她拍着背,“姑娘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了,可是身体还不舒服?”
林夕摇摇头,将自己在系统兑换的药丸掏出来,服了几粒这才算完。
见她并无甚大碍杏儿才总算松了口气,小声说道:“姑娘可是不知道,今日厂公大人又召太医过来给姑娘瞧病,见那些太医依旧束手无策了好大的火。差点将他们送到大狱里去,若不是姑娘的病还需要他们,想来大人便真的直接把他们落了。”
林夕有些不太想听了,她之前在书里看过,知道章见月是个什么样的人。穿进来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如此行事,之前那次查内奸之事便已经给她吓得不轻,此次更是让她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清楚自己在章见月心里算个什么样的定位,想来和那些他可以随便落的太监宫女无甚两样,只是暂且需要她的医术才对她客气了一点罢了。
自己若是将这些客气当成她可以在章见月面前无礼的底气,只怕不出几日她便没命了。毕竟原主也只是未曾让他进来躲避,这才被那死太监关进大牢里,给封官加爵了。
不行,她一定要找机会逃离这里,如果她不离开。且不说她会因为没办法救治患者而病死去,想来总有一天也会被这狗太监找其他理由处理掉。
既然如此还不如逃出去,从此天高任鸟飞,哪怕外面威胁她一个女子会艰难一点,也总比在这里每日担心自己哪天会突然没了性命要强。
这样的决心一旦下来,她便开始计划起来,先是向杏儿打听这周围的环境。借着散步的机会来勘察这附近的路线,和太监的巡视。
几日下来她除了在房里修养,便是做这些事,也不知为何章见月接连几日都没有召她过去一同用饭。不过这也更方便了林夕的行动,当她将一切都打听好后,便只差一个出门的借口。
林夕愁得两日没睡好觉,杏儿眼见着她眼眶下的黑眼圈越重了,这才偷偷禀报了章见月。
得知此事,章见月只以为是那日的事吓到她了,心想到底是一个山里长大的女子。没有见过这种事,一时被吓到也是有可能的,上次查内奸她不也是被吓得不敢接近他了吗。
思及至此,他大手一挥,“她不是想去林隐寺吗?你去告诉三七让梁夫人明日来邀她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