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么强大而恐怖的潜能,甚至连hRg的研究员们都无法预测,oo1号精神体会让这具“容器”
进化出怎样的生物能力,以何种姿态出现在人类面前。
人类只知道,oo1号地外精神体对这具“容器”
表现出了乎一般的满意。
那天下午当沈如斟站在环形磁矩辐射仪的接收屏前时,她看见oo1号精神体的脑电波通过辐射,在译解系统中显示出一行行信息: 【经过编纂之后的“容器”
拥有最完美的基因,其上限足以负荷我精神体所蕴含的全部能量。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它育成熟,大脑神经突触丰富到足以接纳我的程度】
“在那之后呢?”
沈如斟抬头仰望着接收终端。
“被你的精神体附着之后,这具人造躯体将表现出怎样的基因能力?”
脑电波沉寂少顷,才闪现出一排幽光荧荧的文字:【它将拥有强大无比的基因复生异能,你们会称之为o39;无限再生o39;。】
【即是人类梦想中的,长生不死。】
所有研究员都张大了嘴巴,紧接着梦幻般的兴奋和难以置信传遍了整个实验室,激动议论纷纷四起。
【当那一天来临时,我将带着来自太空深处的礼物降临地球,那时全人类都将达到最完美的、最公平的进化。】
【我的使命是为地球开启一个全新的,强大的生物纪元。】
在周围一片期待讨论的火热气氛中,卡梅伦望向自己的母亲,却现沈如斟站在巨大的接收终端下,独自仰望着译解显示屏。
她眉心紧蹙着,似乎想从虚空中窥见oo1号地外精神体神秘的真容,眼底闪烁着一丝本能的思虑和怀疑。
兴奋与躁动笼罩着整个hRg实验室,没有人能想起一件小事。
那天其实是小沈酌的三岁生日。
那天深夜卡梅伦无端地醒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忘了什么,内心有点烦躁,但不知烦躁从何而来。他穿鞋走出卧室,站在庭院天井边,接了杯凉水慢慢地喝着,脑子里思考着白天课题组里诸多冗长复杂的问题,千头万绪又都渐渐化归为茫然;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做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举动。
他三更半夜去了地下安全层。 巨月穿过天窗,大片金属地面泛出冷光。角落的小床上被子鼓出一团,像荒芜月球表面一座孤零零的丘陵,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的抽噎。
卡梅伦站住了脚步,看见那小小的丘陵翻开来,露出三岁小男孩蓄满泪水的脸,哽咽着向他伸出两只小手:“抱、哥哥抱”
明暗交界处看不清卡梅伦的眼神,良久他终于走上前,一手接过那幼小温热的身躯,象征性地虚虚搂在了怀里。
仿佛得到了巨大的安慰,小沈酌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像只瑟缩的猫崽,抬头仰视着卡梅伦冷漠的脸,求救般抽泣:“怕”
“怕什么?”
小孩伸出手指。
顺着那细嫩指尖的方向望去,铁钩般冰冷的月影缓缓行过中天,映在矗立高墙之上,像光影变换的巨幅挂画。
“有什么好怕的?”
它它看我
“它一直在看我”
卡梅伦皱起眉。 幼儿通常会有个特定的时期,因为想象力过度丰富而混淆现实,从而说出夸大、扭曲和充满谵妄的话,甚至有可能把窗口当成井口,把月亮当成巨眼,觉得自己被来自天空的目光注视着,或者因为想得到大人的注意力而生出更多离谱的幻想。
太敏感了。
情感温驯而丰沛,像初生的羊羔,无助地冲着整个世界咩咩叫,迫切想要求得他人强有力的保护,不管是谁拿一根布条蒙上他的眼睛都可以把他牵走。
这种软弱的性格到底是从哪来的?
“没有人在看你,睡吧。”
卡梅伦站起身,“不要哭了但小沈酌在被子里蜷缩着,月光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潮湿的琉璃,伸出一只小手拉着卡梅伦的衣角,呜咽中充满了恳求:“哥哥不要走,等我醒再走”
“我、我保证很快醒,醒来再走”
卡梅伦俯视着年幼的弟弟,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动,半晌淡淡重复:“睡吧。”
小孩子只会把这当成是大人的允诺,于是沈酌抽噎着躺下了,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入睡前他最后一道视线是越过卡梅伦,望向他身后远处那堵冰冷的高墙,天真的眼睛里倒映着本能的惊惧。
卡梅伦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