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只有循环往复的哀乐,跟绮兰嗑瓜子的声音。
听了许久,绮兰终于停止了往外吐瓜子壳,她缓缓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眉头轻蹙。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才像一个如花似玉的正经美人。
她指着奏哀乐的礼仪队,语气略略不耐,“换一。”
为的那人听到绮兰的命令,略有一些不明的朝她看去,却现这妇人生的实在是过于好看夺目,与这灵堂的摆设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他稍稍侧过目光,询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太丧了,换喜庆的。
”
从业多年,礼乐老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在白事上奏喜乐,他以为这寡妇坐在棺材板上嗑瓜子已经够离谱的了,可没想到还能更离谱。
他想出声拒绝,可又现可这妇人气质莫名令人不敢质疑,礼乐老师不想多生事端,于是挑了一中间的开始演奏。
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厮忙忙慌慌从门外跑进来,“奶奶,不好了,徐二爷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绮兰被这一声吓得差点从棺材板上摔落,一旁的元宝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急什么急,吓了我一跳。”
虽然是斥责的话,但是配着那一张美貌的脸,还有温温柔柔的嗓音,反倒像是在嗔怪。
元宝偷摸从袖子里塞了一个东西给她,又迅帮她整理好衣襟,然后又快站了回去。
绮兰刚把脚伸进绣花鞋里,就看到徐治贤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她拿着袖间元宝刚刚地给她的洋葱粉往眼睛上一抹,顿时那双眉目含情的杏眼就变得通红。
泪珠儿似滴未滴,惹人怜爱。
“老爷啊,你死得好惨啊!”
绮兰整个身子都跪倒在蒲团上,哭得十分情真意切,那嗓子里的凄惨劲,人谁听了那心弦都会被扯动。
变脸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老爷啊,你怎么不把兰儿也带走呢?兰儿,恨不得就这么跟你一起去了啊!”
凄凄惨惨之极,闻者莫不心哀。
也不知道徐治贤他们听的够不够清楚,想到这里,绮兰提高了了些音量。
礼乐队一行人对于这番堪称变戏法般的变脸瞳孔一震,接着就听见了一声比绮兰更加响亮的哭哭嚎声,“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弟弟还未来的尽孝,你这一走,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你这不管不顾的一走,这徐家就只有弟弟一个人了啊。”
声泪俱下,闻者落泪,听着揪心。
绮兰一边抹着帕子,一边眼泪流的更凶,”
二爷,你话可不能乱说,两年前你便与老爷断绝了关系,如今只不过是一外人罢了,我便是看在老爷去世的份上才不忍心将你赶出去,你莫要在此乱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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