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大响,光影迷乱,刹那间来不及有任何念头,君珂一声低叫:“纳兰!”
“砰。”
后背撞上了什么东西,却不是想象中坚硬的青石地面,温暖柔软,带着熟悉香气,随即听见哎哟轻笑一声,有人自她身后张开双臂,大力紧紧抱住了她。
笑道:“可算找着了你!”
君珂第一反应心中一暖。
随即就是大怒。
敢情他一直是在诈她!
想着刚才的挣扎为难悲愤压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横肘就是一个肘拳,“纳兰述你够狠!”
身后纳兰述低低哎哟一声,依旧带笑,不痛不痒,君珂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成了成了,你厉害,放开我。”
“我厉害?厉害的是你吧?”
纳兰述并没有放开她,反正抱得更紧了些,仰头吁了口长气,“数次见我都不认我,今晚我逼你成这样,你居然也能一句不说,看着我找你找白了头你就没一点良心不安么?真是最狠妇人心哪。”
我要没这忍劲儿当初冀北王府里早化白骨了,君珂肚子里腹诽一句,抬头拉拉他飘落的长,笑道:“我找找,白在哪呢?”
纳兰述谎言被当面拆穿,面不改色,笑道:“喏,我都一根根拔下来,收起来,等着找到你给你看,不过转头想回来,又怕你见了难免捧着哭,我受不了女人眼泪,想想还是饶了你算了。”
君珂扑哧一笑,摇摇头,实在觉得和这外表尊贵骨子不羁的家伙斗嘴不是什么聪明事,纳兰述却又突然收了笑意,抬手穿过她腋下,缓缓摸上她的脸,沉声道:“你还没告诉我……这脸是怎么回事?”
君珂心跳了跳,随即笑道:“被毒蜂子蜇了,快好了。”
“是吗……”
纳兰述声音拖得长长,突然将她一抱,整个人抱起,君珂正要挣扎,纳兰述在她耳边低低道:“未婚妻,安静些,咱们先做个好戏。”
他将君珂抱进了楼下阴影里,奔进房内一阵翻找,抓了瓶昂贵的葡萄酒出来,这是他前日高价和一个西胡商人买的,本想和周桃一起喝,后来便搁下了,此刻抓在手里,舍不得地摇了摇头,最终只是小心地浇了一点在地上,殷红的酒液漫开,月色下看来似血。
“来来……”
他附耳在君珂耳边说了几句,君珂露出古怪的表情……不要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太狠了吧。
“耍人者人恒耍之。”
纳兰述正色道,“耍了我的人,怎能不付出点小小代价?”
这是小小代价?再说你当真被耍过么?君珂翻翻白眼,想不理他的话,纳兰述已经一把将她按在了地上,手压在唇上,笑道:“嘘……”
他按在唇上手指修长,衬得唇线柔软微红,月色下眼眸黑白分明,清透光华,那样的眼色看得君珂心中一软,不由自主就不动了。
纳兰述三步两步奔上楼,正迎上周桃,周桃刚才狠将君珂从楼上推下,她毕竟也是头一次干这种杀人的事,按着砰砰乱跳的胸口背靠着门定了好一会神,才想起来要去看看君珂死活,刚刚抬脚,幺鸡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奔着她咽喉就咬。
周桃一声尖叫返身就逃,正撞在纳兰述怀里,纳兰述一抬手将她拉住,手一伸,轻轻巧巧拎住了凶猛扑过来的幺鸡。
幺鸡后颈皮被捏住,犹自转头张嘴要咬,纳兰述飞快地把幺鸡转了个个儿,惊喜地道:“啊!幺鸡!”
手指在幺鸡眼前一竖,“幺鸡!是我啊!”
幺鸡眼珠子唰地向下一逗,纳兰述手指连晃,“是我啊是我啊。”
幺鸡的斗鸡眼连转三圈,晕了……
纳兰述将晕鸡往地下一放,欢喜地道:“幺鸡没死,自己找回来了,小桃,难怪你欢喜成这样。”
周桃按着心口,怔怔地看着纳兰述,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态……似乎,竟然,被自己蒙混过关了?
那女人呢?
“刚才我看见前面有黑影掠过,还以为是刺客,追了出去,等我回来时,却看见那个闯你房间的女人跌在楼下地上。”
纳兰述拉周桃下楼,又对听见声响探出头来的人们挥挥手,“没事,没事,家务事,各位继续睡。”
周桃心中一跳,指了指栏杆,比划了一下,示意君珂是因为被纳兰述突然冲出去给惊着,导致自己不小心跌下栏杆的。
“她撞得有点呆呆的,你来看看。”
纳兰述不由分说,将周桃带着楼下,君珂正“呆呆地”
坐在“血泊”
里。
听见纳兰述这句,一边肚子里无可奈何地骂这人顽皮一边扬头对两人露出“呆呆的”
笑容。
“你是谁?怎么跌下来了?”
纳兰述蹲在君珂面前,装模作样问君珂,背对着周桃,对她挤眼睛。
君珂很想伸手去揪这家伙乱飞的长长眼睫毛,然而看他那般狡猾的笑容,也起了顽皮心,直愣愣地看着他,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