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星问他。她从来没跟他说过,她只说那是她小姨。
王老三没有回答她,手电压得黑了点。他们不知走了多久,夜越来越深,月亮却出奇的亮。他们行走在山脊之上,月光洒下来,连远山轮廓都能看到了。像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试图吞没一切。
王老三关了手电,走到张晨星身边:“你累不累?”
“累。”
“再坚持坚持。”
“我们走多久了!”
“五里路吧。”
张晨星拿出手机,手机上并没有信号,抬头时看到王老三也看了眼她手机。
“这里一直没信号吗?”
张晨星问他。她好多了,至少没有牙齿打架,走了这么久,身上也渐渐有了汗意。只是腿软腿酸,没有任何跑的力气。
“这鬼地方有时候有信号,有时候没信号,看命。”
王老三嘿嘿笑了声。张晨星看着月光之下啊他脸上的纵横沟壑,没有讲话。
再走半个多小时,张晨星看到前面有一个手电亮了几下,王老三的手电也亮了几下。
“有人来接?”
张晨星问。
“嗯。不然咱俩待会儿喂狼了。”
王老三带张晨星向前走了一段,大概还有几米的时候让张晨星停下:“你在这等着。”
好在这一天月光够亮。
张晨星看到对方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其中一个人甚至走到她面前,绕着她走了一圈。
待价而沽。
张晨星突然想到这个词,此时的她是舢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多大了?”
那人问他,讲话的时候一股劣质香烟味和臭味钻进张晨星鼻孔里,她突然弯身吐了。
“吓的。”
那人小声笑了,用脚踢张晨星腿:“问你呢,多大了?”
“我要找我妈。”
“还他妈找你妈,以后你妈找你吧!我再好好问你一遍,多大了?”
张晨星看到他眼里闪着凶狠的光,那光穿透她身体,好像要豁开她的五脏六腑。
“二十六。”
张晨星从包里拿出水漱口,经历一天的长途跋涉,夜晚的寒冷,那水已经冻上了冰碴儿,喝一口,牙齿酸疼。
她听到那人说:“长得还行,但26大了点。少2ooo。”
“别啊,她身体好,你看走这么远都没事。”
“身体不好我们也不要。”
“你看她也是个傻子,连跑的动作都没有。”
他们站在远方嘀咕,终于一个人从兜里拿出一沓现金,拍给王老三。然后那个人又到张晨星面前,扯着她衣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