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朦胧睡去之际,却听徐承喃喃地唤了自己一声,”
岚岚。“
”
嗯?“她困地睁不开眼睛。
”
我爱你。“他静静地说。
岚岚没睁眼,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缓缓地说:”
我也是。“
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自从有了圆圆后,云仙就再也不到吕倩那里去当义工了,当然,她的那对双胞胎也已到了学龄前的年纪,不再需要n个大人围着转了。吕倩早辞掉了她那份可有可无的工作,跟婆婆两人一起在家安心带孩子。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也会带着两个粉妆玉琢的男孩去云仙家串门。岚岚偶然在娘家遇见她,总能听到她绘声绘色地描绘自己如何力排众异,把俩孩子扶上成长正轨的艰辛路程。岚岚觉得她越在向中年妇女的队伍靠拢了。她有时候也会安慰吕倩几句,当然是不太正经地,”
你别这么牢骚连篇地,得往好处想。搞不好,你将来都够格去调解中东问题,促使巴以和解了。治大国若烹小鲜么!“
吕倩朝她抛了个白眼,”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把圆圆往你妈这儿一扔就算万事大吉了。我实话跟你说吧,丈母娘与女婿的关系要比婆媳关系好处得多。不信,你跟你婆婆住一块儿试试。“
岚岚立刻笑嘻嘻地打住,在养孩子这件事上她承认自己的确要比吕倩省心得多,也不光因为孩子的数量问题,更为重要的是跟自己母亲合作远比跟婆婆合作要惬意,不用时刻绷着一根弦,唯恐说出来的哪句话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对方而自己还完全懵然无知——吕倩的很多苦恼似乎都源于此,当然,还有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也存在过多的分歧,那些由不同的家庭背景、文化程度和年龄代沟所引的矛盾就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而岚岚在这方面的困扰明显要低微得多。所以对于吕倩的诉苦,她没有多少共鸣,总是以宽慰或索性插科打诨地给搅合过去。吕倩也不以为意,她不过是需要一个平台泄一下,并非真的想寻求某种解决方案,因为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标准的模式可以遵循。
但吕倩对丈夫段立平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怀疑却着实让岚岚吓了一跳。
自从养了两个儿子后,吕倩倍感压力重大,硬是把安于现状的丈夫给劝出了稳定的事业单位的小圈子,跟人合伙做起了生意。没想到竟挖掘出了潜能,两年不到的时间,做得风生水起,从此告别工薪阶层,甚至连房子都改成跃层别墅了。
跟段立平的志得意满相反,吕倩整天缩在家庭的一亩三分地上,睁眼闭眼都是围着孩子转,难免精神苦闷,对丈夫的一举一动更是嗅觉灵敏,稍有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在岚岚听来,她所列举的各项证据实在没有任何可信度,当然就没法顺着她的话头往下绉了,颇有几分义正词严地忠告她,”
你不能光凭感觉就胡乱猜疑对方,夫妻之间信任是要前提。“
吕倩眉头紧攒,”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可我这心里就是堵得慌。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
岚岚有些无语,由此她深切地体会到,一个女人无论要怎样做所谓的牺牲,也必须得有自己的事业,哪怕经营得不够好,不那么卓著,但起码得有个忙活的目标,而绝不能将自己就此绑缚在家庭这条唯一的船上,这跟作茧自缚没什么区别。
工作方面最大的变化就是刘燕莎跳槽了。她那个被她时刻唠叨在嘴里的老公有朝一日终于被她逮到出轨的真相,大闹一番后,她决绝地提出离婚,带着女儿租在外面度日。
”
我觉得恶心,在那所房子里一天都呆不下去。“
前夫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而燕莎也并非那种赶尽杀绝的无情女子,离婚协议上只规定了一小给予女儿的赡养费,其余的生活负担就都得由她自己想办法解决了。ms公司虽然口碑不错,薪金却非一流,在权衡利弊后,刘燕莎最终跳去了一家日资企业当人事主管,薪酬也不过长了三成。
”
我现在的状况太需要钱了,没办法,谁给得多就给谁效力。“刘燕莎临走时向岚岚坦然相告。
岚岚听了只是觉得酸楚,很多人背地里笑话刘燕莎傻,这么一把年纪,还硬要拖个孩子在身边,离了找谁去?
岚岚最开始也觉得刘燕莎没必要那么果断地离婚的,任何一桩离婚案,最吃亏的一方通常都会是女人。可转念一想,这事要是落自己头上,她能忍得下来么?
答案其实跟刘燕莎的行为一样:绝不能够!
她们都是凡尘俗世中最为普通的一介女子,希求不多,无非图个踏实,图个心安,如果有一天,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不复存在了,还要这徒有虚表的框架做什么?
刘燕莎离开后,老板赵丽文把组织架构稍作调整,提升岚岚做了办事处的行政主管,又增两个岗位,把之前刘燕莎和岚岚的具体工作分摊掉,岚岚负责统领全责。这样的分配看似她能够从琐碎事务中解脱出来,实则更忙了。她是个追求细节的人,这或许是受老板工作方式的影响,于是乎,原来手头的工作仍在紧张关注中,还得应付岗位上的种种任务,穿插在密集任务中间的,还有没完没了的会议。
好在,岚岚不需要把过多的精力诉诸在家庭和孩子身上。
两年的时光一晃而过,除了圆圆出世后有过一阵手足无措外,在赵家的协助下,岚岚跟徐承两年的婚姻生活过得波澜不惊,可谓甜蜜顺畅。她觉得自己的日子几乎可以当成一群同龄人的典范:有稳定风光的职业,完整美满的家庭,以及坚定可靠的后援团。她在一次公司的培训中玩过一个叫做Jang1e的游戏,即靠双手将三个球在空中来回地抛接流转,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现在,她觉得生活犹如她手上把玩的三个球,有条不紊,皆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