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来的及时,轮番用尽了水龙,直到天快亮了火势才算是压制住。
永和宫的正殿已经烧成了灰烬,连带着周承徽的偏殿也遭了殃。那烧坏的一角正是周承徽的库房,里面放着不少的绫罗绸缎。
如今大火燎了一半,满屋子的好东西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这让周承徽如何不气?
她披着的斗篷站在废墟前,嘴里喃喃的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
周承徽肉疼的紧,面色雪白偏偏还不好作。可却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道:“大火到底是如何烧起来的?”
救火救到了天亮,主子奴才们面色都满是疲倦。周承徽这话刚落下,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去看向最中央的太子。
连着南殊的目光都往殿下那儿看去,随后又将目光看向殿下身下的裴良娣。
这火是从裴良娣的屋子中先烧起来的,深秋风大,火势蔓延的又快,这才到了如此地步。
裴良娣浑身的狼狈,此时身上披着件斗篷。被众人的目光看着,她没忍住打了个颤。
太子妃这才到:“裴良娣身子不适,还是叫太医前来看看吧。”
自打救出裴良娣之后,殿下便没多关心一句。太子妃也不知殿下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但看着裴良娣的样子总不能任由她不管。
刘进忠立即派人去请太医,随后又上前禀报:“火势是从小厨房燃起来的,两个小太监关着屋子烧炭,人晕了过去,火炭星子溅出来这才点燃了屋子。”
如今入冬,夜里泛冷,但这两个小太监点火不知道开窗,关着屋子烧炭盆也难怪会被火烧死。
大火烧的身子都蜷在了一起,漆黑一片。如今人死,倒也不好去讲究。
太子殿下挥手让人出去,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身侧。裴良娣坐在他身旁的软塌上,此时正双手紧紧地抓着斗篷,一副受到惊吓的摸样。
见殿下看着自己,裴良娣才抬起头。那张脸上生得当真儿是格外好看,此时却带着满满的狼狈:“殿下。”
“永和宫放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一问,众人才跟着看向裴良娣,殿下这番问是在怀疑裴良娣的意思了。
连周承徽都拧着眉心看过去,今日她侍寝,永和宫便偏偏着了火,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这裴良娣不会是故意的吧?就为了争宠?
周承徽的目光带着狐疑,太子妃等人也往裴良娣那儿看去,不知是不错觉,只觉得殿下对裴良娣的态度变得像是没了耐心。
毕竟若是之前,殿下绝地不可能对裴良娣说出这句话的。
裴良娣神色难堪,她没想到殿下居然这么不讲情面,这样怀疑的话都对她说出来。
之前她从来都是被人仰望瞩目的份,如何会被那么多狐疑的目光对上?
裴良娣面上的淡然快要维持不住了,掌心握紧斗篷却不肯露出一丝软弱,生硬的道:“天气太冷了,我这才叫人去烧壶热水来。”
……
裴良娣面上的淡然快要维持不住了,掌心握紧斗篷却不肯露出一丝软弱,生硬的道:“天气太冷了,我这才叫人去烧壶热水来。”
她点燃帷幔之前,想的是殿下会抱她出来,之后再顺势复宠。但如今的这一切与她想的根本就不同。
裴良娣不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目光看向下,月姑姑跪在地上:“我们主子素来怕冷,内务府的奴才却是踩高捧低,连炭都不给。”
这话说的大胆,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是踩高捧低的?周承徽冷笑,自然是不满这个解释:“这才刚入冬,我们也未曾放炭,怎么就裴良娣娇贵一些?”
她也是气狠了,这样以下犯上的话都敢说出来。毕竟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这把火不仅是烧坏了她的衣裳,还破坏了她的好日子。
南殊眉心一皱,却察觉到不对劲。她见是过这裴良娣与月姑姑的手段,并非是那么柔弱可欺的人。
那么刚刚月姑姑故意说那句话来,是为着什么?分明像是个陷阱。
南殊掌心掐紧,而这时月姑姑垂在地上的脸上挤出一丝飞的笑,快到让人无法察觉。
她往地上磕了个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语气也是淡淡的,并未有任何的卖惨:“我们主子天生怕冷,一到秋冬双膝与脚底变都是冰凉的。”
月姑姑说这话时微不可查的往殿下那儿看了眼,这才继续道:“奴才斗胆这才叫小太监前去给主子烧点热水,捂个汤婆子好让小主好安眠。”
她此举是在提醒殿下,裴良娣为此受了伤,每每一到秋冬日子有多难熬。
“往日里都是御膳房的送热水来,只是……”
月姑姑顿了顿:“两个小太监年纪小,还什么都不懂,这才犯下弥天大错。”
她条理清晰,不哭不闹。说完之后在地上磕了个头:“求周小主莫要在责怪我们主子了,她当时也吓坏了,人差点儿死在火海中。”
月姑姑这张嘴当真儿是厉害,瞬间就降裴良娣说成了个可怜无依的,任凭是什么硬心肠的人听后只怕都舍不得去责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