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胡子就要说个没完,戚夕立刻接过话题问男生说:“你今天是不是给你爸打了一通电话?”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即把男生的注意力叫了回来,他咬着牙一脸绝望:“你们把我爸怎么样了?要报复冲我来,不要动他,他没干过亏心事,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你还知道这是亏心事呐?”
宋茹凶巴巴道:“亏得你爸一路上夸你怎么怎么优秀,他一直以你为荣,你呢,是书不够读还是游戏不好玩?偏要加入什么小众组织挑战法律的底线,你是不是觉得这种流派很别具一格显得自己很特殊啊?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走上歧途了呢!”
戚夕及时出来唱。红脸:“今天我们和你爸只是刚好遇到,这件事我们也没告诉你爸,他本来想着顺路来这边看看你,我托他回大学城那边取东西去了,那边有人拖着他,他赶不上你被押送警车这一幕的……你叫什么名字?”
“容成和。”
提到这里,男生眼镜也被泪水糊花了,他摘下眼镜丢在一边,呜咽着冲宋茹吼道:“我倒想不走歧途,我倒是想一门心思好好学习考个好研究生,你们允许吗?他们又允许吗?我知道我连努力都不配,那我配什么?去死吗?”
“死亡很没意思的,尤其是服用神经毒素此类的禁药,你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腐蚀溃烂,痛觉涌上来的时候你只能承受,再无助再后悔也无能为力,最终在清醒中结束生命。”
一个懒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戚夕头也没回就识别出了声音主人,耳根一麻,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祈乔依旧搭着那条肩巾,夸张的菱形耳饰随着她不慌不忙的步伐有规律的晃动,晃得戚夕有点昏头。
“老胡,把他脖子里的东西取了吧。”
祈乔目光在戚夕身上停了一瞬,冲大胡子一抬下巴,“小心一点,要是捏爆那玩意儿,这小伙子可就原地去世了。”
容成和闻言脸霎时白了,挣扎着往后躲。
祈乔:“配合一点,不然我们告你家长。”
容成和一愣:“难道你们原来不打算告诉我爸吗?”
祈乔掸了掸自己肩巾朝他一笑:“当然不可能。”
大胡子一把握住容成和肩膀,朝他喝道:“不要动!”
容成和冲祈乔大声怒吼:“那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你们骗我,都在骗我!”
祈乔动作一滞:“你猜到了?那你问问我是不是在骗你。”
万念俱灰的容成和眼里再次充满希望,终于停止了挣扎:“你骗我的对吗?你身份不低,应该也有权力把这件事瞒一瞒,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爸……”
大胡子趁机揪住容成和领口,小心翼翼地把附着在里面的“纽扣”
禁药取了出来。
祈乔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十分不近人情地戳穿他的美梦:“傻孩子,我没骗你,做了错事还是要通知家长的。”
眼睛再次失去高光的容成和:“……”
心绪同样跟着起伏一路的戚夕:“……”
第5章
根据以往的惨案,那纽扣大小的禁药通常贴到一些用来牺牲的炮灰身上,是反人鱼组织用来灭口用的,那“纽扣”
内部有一根小小的尖刺,要是炮灰完成不了任务,他们便远程操控尖刺弹出,刺破表层皮肤后,压缩的禁药就会被人体吸附,炮灰也就就地去世了。
看到禁药的一刻,戚夕心头的疑惑更甚,她总觉得对方有点大题小作,给这容成和安排了一个花拳绣腿一样的任务,却大张旗鼓地在他身上安了一个灭口装置……而且看这傻小子一脸懵逼的样子,八成也没什么掣肘总部的把柄。
那为什么要灭他的口?戚夕合理怀疑那玩意是一种生化武器,和宿主一损俱损,死的时候多拉几个垫背的。
大家也这样以为,看清那枚“纽扣”
禁药时,奔走一线的司鱼院众人倒抽了一口气,齐齐向后退了几步。
“前不久这种纽扣禁药流入社会,我们缴获了虽然许多枚,但还有一批难以追缴,估计还在反鱼组织那帮丧心病狂的分子手里。”
被祈乔称作“小陈”
的女人走上前,戴好白手套接过纽扣,“我觉得他们对此类禁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升级……”
话还没说完,那枚外形无害的纽扣忽然毫无预兆地弹出了尖刺,刚巧挂了白手套一下,险些划破女人的皮肤。
“你怎么徒手去接?去拿一个隔绝盒过来,把这种危险品放进去。”
祈乔嗔怪一句,然后对其他下属挥挥手,自己则艺高胆大地上手捏起了纽扣。
戚夕站在一边端详着祈乔手中的纽扣,目光却落到了她的手上——按照常理来说,美人的手或是状若削葱根,或是柔荑无骨似白玉,应当是柔美无攻击性的。而祈乔的手……好看是好看,但总是少了一分温和气。
这种手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不像养尊处优的歌后该有的,那薄而紧致的皮肉覆在纤长的指骨上,使力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隐隐的筋络,更像是古战场沙帐内掌棋的政客。
抛一棋弃一城,落一子灭一国。
“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祈乔半天没等到下属递东西,正要扭头去看,目光却在半路被劫住了,她眼里的凌厉迅散去化为笑意,“戚夕?”
被抓包的戚夕立刻收回视线:“没什么,我正在想为什么还没有来电。”
这种级别的酒店,不可能没几个大型电设备,虽然现在走廊里还有应急灯可以照明,但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