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川顾及着外臣的身份,就在正殿等她。其实出事后,他已经派人来问过一次,不过当时正是江初瑜最难受的时候,没顾得上回话。
江初瑜不施粉黛,带着苍白无力的面庞,还有红红的眼眶,让洗桐扶着去见江左川。
“兄长……”
她好像第一句话就哽咽了。
“小妹,我都听说了。”
江左川看妹妹面色憔悴,恰是一副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悲切模样。
他叹惋道:“早就听说皇家人多纷争也多,但没想到,你和殿下才刚成婚,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唉,好在这次及时现,你也还年轻,日后你和殿下,还会有孩子的。”
江左川安慰她道,“此事,等回京我也会尽数告诉父亲和母亲,必然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多谢兄长……”
江初瑜确实委屈,但因为不是他口中的宫闱秘事,而是关于郑元心,他们兄妹两个,到底是何等的命苦。
江初瑜拭拭泪痕,“妹妹请兄长来,还有一事相求。”
“小妹说就是了,兄长能做的,江家能做的,一定不遗余力。”
江左川说得诚挚,哪怕妹妹已经出嫁,但母家永远是她的后盾和依靠,尤其是嫁进皇家,要是母家没有势力,早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江初瑜吸吸鼻子,又红了眼眶,“我与孩子缘分浅,不到两个月就走了,昨晚我梦到孩子,哭着叫我,说他遭人陷害,如今命丧黄泉,也饱受折磨。”
“这……”
江左川虽不信鬼神,但知道妹妹这是丧子心痛,其情愈挚。
“既然如此,便去请人做一场法事,好好度?”
江左川询问道,“小妹若是应允,兄长即可去办。”
“多谢兄长,只是……”
江初瑜无奈地说,“此时事关皇家颜面,皇后娘娘为此而受到责罚,若是我们大张旗鼓的操办,怕是引来非议。”
“倒是我欠考虑了。”
江左川也认同,毕竟这也算是皇帝的家事,虽然皇后禁足,大臣们无人不知,但也都是私底下说说而已。
江左川在思考,该怎么去帮妹妹度未出生的孩子时,江初瑜开口道:“梦里面,孩子说,他今生有幸投身在皇家,却未受荣华半分,因而久久不愿离去。妹妹想,围场狩猎天子祭祀,也是承国运泽万民之礼,若能在其中为孩子留一缕青烟,必然能脱鬼除祟,早登极乐,也不枉我与他母子一场。”
江初瑜祈求道:“但妹妹现在身体不适,王爷前日在围场狩猎又沾染些血戾之气。兄长是文官,近来未曾造杀生之孽。又是孩子的母舅,思来想去,还是兄长最合适。妹妹想请兄长,在行宫的敬先庙里帮妹妹给孩子上香七日。但碍着皇后的颜面,对外就说是祈福之用。”
“这当然没有问题。”
江左川痛快地答应,他妹妹的孩子,就是他的外甥,他哪里有不应允的道理。
江初瑜嘱咐他,一定要早晚一次,最好是在皇帝祭祀用的主鼎旁祈福,让孩子感沐皇家恩泽,早早托生。
江左川都答应了,又安慰了一下妹妹,便立刻让人去准备祭祀之物,他回去也马上沐浴焚香,第二天一早,便住到敬先庙里,按妹妹说的话去进香纳福。
敬先庙是祭祀之所,礼器都存在此,郑元心要对礼器做手脚的话,肯定从敬先庙动手。
江初瑜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确定,江左川就能现郑元心。她也没有下定决心要接受任务,和郑元心一决高下。但她平白无故地喝了半碗滑胎药,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个仇,她也不能不报。
“都第三天了,郑元心还没动手。我们派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盯到她。”
江初瑜不知道郑元心什么时候动手,不然她也不会让江左川去庙里住七天。
洗桐出主意说:“你要不套套萧景年的话,他说不定知道。”
“他是肯定知道。”
江初瑜想到心里又不舒服,这个狗男人,在他面前装得深情款款,转头就和其他女人共谋天下。
江初瑜才不要找他呢,她不屑地说:“套他的话,说不定他警觉起来,就保护着郑元心赶紧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