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教教主道:“你放我,我放你。”
端木回春道:“教主是主我是客,不过一同游览而已。”
赤教教主道:“尼克斯力,浑魂王……”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用有限的汉语表达出自己内心无限的感慨来,“不会死。他,很好。有师兄。”
他竭尽所能的结果却换来端木回春的沉默。
赤教教主见状,也只能放弃。
天气越来越冷。
端木回春虽然偶尔还摇扇子,却摇得很慢。
到了第五日,吕飞终于停下来。他指着山前头道:“浑魂王五天前应当扎营在前方两里处。他素来谨慎,周围一定有不少的暗探。”
端木回春道:“不知能否顺利进入军营。”
吕飞道:“让属下试试。”
端木回春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有赤教教主在,何必试?”
吕飞道:“属下与教主前往,长老可在暗中尾随。万一属下不幸露出马脚,长老也可另外想法营救。”
端木回春想了想道:“不如我藏身马车车底,这样一明一暗,也好有个照应。”
这句话他是背着赤教教主说的。他知道赤教教主届时一定会想法设法通知西羌王的手下,因此他故意回到车厢,拿出一颗药丸强迫赤教教主服下。
赤教教主瞪大眼睛道:“是什么?”
端木回春道:“姬清澜,我师叔。”
赤教教主瞳孔一缩。
端木回春拍拍他的肩膀,点了他的穴道,解开他的绳子,帮他摆了个舒服的坐姿后,什么都没有再说,便下了马车悠悠然地走了。
赤教教主坐在马车里,看着他在车窗外走过,脚步声朝来路去了,不由急道:“回来!你,救人。我,放你。快!”
因为紧张和恐惧,他开始语无伦次。随即,马车动了。
赤教教主又怒斥起吕飞来。吕飞懂西羌语,所以他骂得毫无窒碍。什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像倒豆子一般,又响又顺。
吕飞充耳不闻。
笃。
一支射穿车壁的箭让赤教教主的骂声停下了来。
赤教教主看着熟悉的箭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不知为何端木回春突然离开,而吕飞却依旧朝着军营的方向前进,他只知道现在是他的脱困的好时机。
吕飞突然打开车门。
赤教教主金刀大马地坐着,眼睛望着外面,不怒而威。
暗探急忙跪在地上,用西羌语叽里咕噜地道歉。
赤教教主天人交战。此刻他没被点哑穴,若要求救,只需高喊一声。可是眼前这个暗探实在不是什么高手,只怕不等他把自己就出来,吕飞就已经解决了他们俩。而且之前端木回春也不知给他吃了什么,若姬清澜真的是他的师叔,那自己凶多吉少。
就这么一耽搁,门已经关上了,马车车轮重新滚动起来。
赤教教主突然疲倦地闭上眼睛。他现自己老了,就算人没老,心已经老了。若换做年轻时,即便只有一成机会,他都会冒险一试,但现在,就算有九成把握,他也犹豫不决。罢了,不如就听天由命。
他有些自暴自弃起来。
外面,吕飞知道端木回春在车底绝不好受,因此将车赶得飞快。
沿路又有几个探子和巡逻的士兵拦下他,都被赤教教主那张脸给唬住了,一路通信无阻地往前冲。
端木回春和吕飞原本都没想到这么快靠近,只打算先找个隐蔽的地方避一避,打听打听情况再作打算。但是沿路过来,莫说没看到隐蔽之处,而且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个个面色凝重。
吕飞没奈何,只好沿路冲进军营。
军营设在山脚,但山上也布着岗哨。马车一靠近,号角就被吹响了,随即军营冲出几十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吕飞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若是赤教教主在这个时候呼救,那他和端木回春只怕都会陷进去。他咬了咬牙,打开车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表面上是请示,但是手却放在离赤教教主不到一尺处。
赤教教主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的念头,不动声色地看着站在外面的军官。
军官看到赤教教主一愣,很快松了口气道:“教主来了,就好了。”
这句话让赤教教主和吕飞都有些疑惑,幸好他很快接下去道:“尼克斯力疯了!他劫持了我王!”
姬妙花是西羌第一高手,在西羌武林和士兵心目中,是近乎于神的存在。而如今,他反过来劫持浑魂王,显然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赤教教主脱口道:“究竟怎么回事?”
军官道:“我们也不知道。昨夜他与军师同来,我们以为他是来帮助我王的。谁知到了军营,他一脚将军师踢飞,然后一路杀进了我王军帐。”
昨夜?
端木回春听得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