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无视了其他人。钟明不声不响地走了,他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多后悔上来过一样。孙成志蹲在一楼走廊的台子上咬茶叶尖:“师兄,你去二楼干啥?”
钟明不回答。
“不是吧,师兄,你不信我去看了,还要自己去?”
孙成志掉下来,大牙缝上戳塞着一片茶叶,舌尖掠着玩。钟明闷头进宿舍:“孙二,你没事少跟向宁接触。”
“啥话啊,我有事也不跟他接触。”
孙成志好奇地走上去,搭着他厚实的肩膀,“师兄,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钟明有难言之隐:“别问了,记着师兄的话就行。”
师兄弟二人这一出,有种电视里那种老和尚对小和尚告诫“山下有妖鬼,食人心勾人魂,不要上当”
既视感。。极度怕鬼的陈子轻眼睁睁看着阳气最重的钟师傅离去,半天都没压下那股子惆怅。钟明这就走了。
都没有用上他,哎。门外进了风,陈子轻把自己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红的眼睛,他问戴了手表的汤小光:“汤同志,几点了?”
汤小光抬起手臂吹吹表盘:“九点十分。”
“太晚了。”
陈子轻蹙眉喊看着地上鞋子发呆的马强强,“小马,你快回家吧。”
马强强迟缓地抬头:“我忘了给你把枕头巾换掉了。”
“明天再说吧。”
陈子轻不在意。“不换不行!”
向来任意揉搓的马强强竟然强硬了起来。陈子轻错愕:“好吧,那你换吧。”
马强强把枕头巾搭在枕头上面,仔细铺好,正面背面都摸了又摸,像是确保平整没有褶子。陈子轻瞥见了一点红:“小马,你的手指怎么一直在流血?”
“没啥事,针戳的。”
马强强把手指放到嘴里吮了吮,“哥,针在床尾外套上插|着,你用的时候当心点别被戳到,我走啦?”
陈子轻脑子又昏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
马强强露出大大的笑脸,“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保准早早来厂里,我给你带早饭,我妈煮的红豆粥。”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后,207回到原先的人数,气氛逐渐恢复到了压抑的程度。陈子轻蔫了吧唧。窗边的宗怀棠意味不明:“向宁,你挺会使唤人。”
陈子轻顿时义正言辞:“宗技术说得哪里的话,小马跟我不是普通同事,他把我当哥哥,我也是真心拿他当弟弟看来。”
宗怀棠瘸着腿一步步走到床前,陈子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理上产生出激烈的逃避念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宗怀棠就已经一手搭在床头铁栏杆上,一手体贴地给他理了理被子,凑到他耳边说:“当弟弟?扇耳光那么当?”
陈子轻心里骤然一惊。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段啊,怎么又缺了,怎么总是缺这缺那!他紧接着头皮发发紧:“陆系统,我不是抱怨工作环境,也没有怪罪你们的规则。”
系统不出声。那就是没有当回事。
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轻动嘴唇告诉宗怀棠:“以前是我不好,我有些激进,思想上不够健康,我迷途知返了,宗技术,我向你保证。”
后半句的音量是正常音量。宗怀棠头一回接触这种神经病,动手吧,一看就经不住,嘲吧,人转脸就对你笑,你态度冷点,对方还是凑上来,怎么都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