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之前在门口观察时就觉得这人气场太强,因而醉酒男人挑衅时才没阻止,结果对方脾气极好地放过了男人,让他十分诧异。
但是气场强和顺利完成任务是两码事,特里从未和其他人合作过,看弗里斯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因此他才提出指挥权的问题——他习惯凡事谋而后动,一艘船不能出现两个舵手,涉及到安排和计划最好提前商量好。
“别四处散你的魅力,我和特里的交易你打听也没用。”
灰插进两人的中间,强行拉着两人去大厅,“赌一场,决定指挥权。”
巫以淙撇撇嘴,“今晚我状态不怎么好。”
语气十分遗憾,惹得特里看了他好几眼。
显然灰不怎么相信他状态不好的借口,让工作人员立刻清理出赌桌。
巫以淙眨了眨眼,“三个人赌没什么意思。”
他是真不想晚上还要动脑子,拉着灰嘀嘀咕咕试图说服他换个时间。
灰乐呵呵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让人去喊了个专业的荷官过来。
“不如加一个我。”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灰和特里转头去看,唯有巫以淙脸上迅升起一抹苦笑以及心里涌起想跑路的冲动。
灰拿胳膊肘捅了捅巫以淙,揶揄道:“谭疏先生,好久不见,弗里斯见到你开心得都不知道说什么。”
巫以淙抬脚毫不留情地踩在灰的靴子上,附带瞪了他一眼,才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这位谭先生和弗里斯之间微妙的氛围,特里自然也感受到了,不禁对未来合作伙伴的生活作风感到担忧。
谭疏明显是匆忙赶过来,额头上还留着汗,身上也穿着较为正式的黑色西装,看向巫以淙的眼神专注内敛中又带着几分怒意。
灰拉着特里走到一边,摆出看好戏的模样。
“两个月零三天,如果我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我。”
话虽然怒气冲冲,说完后谭疏却笑得十分温柔,伸手过去搭着巫以淙的肩膀。
巫以淙猝不及防,踉跄一步被按住手臂,继而整个人被紧紧地按在柔软的扶手椅子里。
巫以淙撕了一声,猛地拍开肩膀上的手,换成正常状态谭疏这一动作根本不可能成功,该死的基因病让他整个人的灵敏度都下降许多。
旁边的人见到传说中的弗里斯吃瘪,人群里传来几声口哨声。
巫以淙立刻转头给他们一个威胁的眼神,灰看到巫以淙想怒又没有理由只能憋着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我认为那天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巫以淙淡淡说道,“你踩线了。”
谭疏微笑着,“您经常说弱者才没有选择权,您亲自指导我半年,我认为现在我已有一定的表达自己诉求的权利。”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看客们纷纷竖起耳朵,八卦谁不想看,尤其是弗里斯的八卦百年难得一遇。
看特里一头雾水,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灰三言两语介绍了两人的纠葛。
“半年前弗里斯在拳击赛上败给了一位选手,被迫收下谭疏当徒弟,因此谭疏算是半只脚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这个圈子当然指的是灰色圈子。
“结果某人显然一点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老是调戏徒弟,现在欠下了情债,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好戏。”
灰笑得异常开怀,毫无同情心,甚至想使坏支持谭疏,能见到弗里斯窘迫一面的机会可不多。
“答应不就好了。”
谭疏眼里的情意他这个次见面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不明白弗里斯在抗拒什么。
灰压低声音,带点不怀好意,“谭疏是耶色市长的小儿子,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不然以弗里斯的节操早就和人搞上了。”
他们这行最忌讳和联邦政权联系到一块,虽然灰也觉得谭疏想学格斗技巧不找军方的专业人士,反而跑来灰色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拜师属于脑子进水,不过能提供这么多好戏也算是造福他们这些看客。
他看的很开心,当事人却是脸上笑嘻嘻,心里一堆脏话输出,无比后悔半年前放飞的自己。
谭疏身份特殊,本就该小心翼翼,偏偏他一时没控制住,巫以淙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整理措辞:“我答应教你的时间是半年,也就是六个月,时间一到师徒身份自动解除,我没有义务去回应你的诉求。”
谭疏并未搭理这话,反而扭头对灰和颜悦色地说道:“不是说要赌牌吗,不知道能否让我加入。”
灰咽了咽口水,在巫以淙核蔼可亲的目光里坚定地摇了摇头,“谭先生,十分遗憾,这是我们的私人赌局。”
鬼知道他多想点头同意!
巫以淙松了口气,作为回报,他决定帮灰暗地里打消朱愉那颗单恋的心。
被明确拒绝谭疏也并未生气,灰和弗里斯虽然经常损对方,关键时刻却总是站在一起,这一点灰色酒吧的人都知道。
谭疏吸了口气,“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老师,你不想我纠缠你,不如我们玩一把,我输了,以后你就当从未见过我。”
巫以淙手指敲着桌上的筹码,想说些什么又微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谭疏手上没有任何筹码,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题巫以淙不会上当。
谭疏自顾自拉开一张椅子,“如果你想清净的话,最好让我真正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