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戛然而止。
鹿冰酝站在他面前,目光慵然,似笑非笑,一身黑金斗篷,肌肤胜雪,轻裘缓带,露出一截子天鹅颈,修长且白。
“鹿、鹿小侯爷,”
那人吓得一屁股坐下,“您怎么在这儿?”
站在身后的止善说:“你还没回答我们少爷的问话呢。”
一桌人不约而同咽了咽唾液。
“哦,哦,我说,凉王他说的是,‘不必太过拘泥人伦’。”
这话一出,桌上就有人不同意了,顾不得鹿冰酝在不在场,拍案而起:“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他也支持这种违背天理的做法吗?”
“这怎么违背天理了?又没哪条规定说明不准娶父亲的妻妾啊!历朝历代都有这种秘辛,兄台,眼光放长远宽阔些。现在南风都盛行了,争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争议的?我还说凉王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呢!”
鹿冰酝一言不,默默看着他们。
站在他旁边的人头皮麻:“别说了,小侯爷还在这儿!如果不介意,小侯爷可否赏脸坐下……”
“没这个脸。”
“哎,好,您慢走。”
目送着鹿冰酝上楼的身影,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我刚才有没有说什么对他不敬的话?”
那人战战兢兢道。
同桌摇头:“没有。幸好你没有,不然我们都遭殃。”
那人一边喝茶缓气,一边奇怪地想,既然我没有说关于他的话,那我为什么这么害怕?
真是奇了怪了。
扶桑楼。
精致的镂花窗大开着,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炉子上的铜壶咕嘟咕嘟地唱着小曲。
顾云思和楼玥桥在下棋,听到声音,回头道:“终于来了。”
“怎么这么慢?”
楼玥桥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问道。
鹿冰酝解下披风:“路上耽搁了。”
楼玥桥替他整了整头:“慢慢来也不急。”
顾云思娴熟地沏茶,一边沏一边道:“我听说鹿青酩他娘在你府里?”
“是。”
“她不是和鹿夫人反目成仇了吗?”
顾云思和鹿冰酝一起长大,知道他们家的事。
当初燕媛以顺宁侯爷丫鬟的身份进府,后来侯爷和夫人相识相知,燕媛横插一手,最后离开珩国。这件事不是什么秘银,所以他们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