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莹蓝色的咒文已经完全融进了云佩风的身体,它能让中咒人暂时性地思维混沌,之后也记不得中咒时生的事情。
周筵顾不得段厉为什么要给云佩风下这种咒术,云佩风的衣服方才被他扯得太松,简直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他匆匆地把对方的领口拉上:“没事……我帮你解咒。”
云佩风听懂了他的话,眯起眼睛,放松身子靠在周筵身上。
周筵手上霎时多了大半个人的重量,险些没有站稳。他扶着云佩风慢慢在门廊的台阶上坐下,用手轻抚上对方的脊背,探入一丝灵力,缓缓地撬动藏匿在对方肌骨深处的蓝色咒文。
去除摄心咒不难,但它与心脉相连,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到神魂。周筵并不敢太快,小心翼翼地施法,半刻钟的时间也只将咒文撬动了一小半。
云佩风半闭着双眼,将头埋在周筵的颈窝里。去除咒文的过程不那么舒服,但他始终一声没吭,只是轻轻蹭了蹭周筵:“有点冷……”
周筵低头,最初时他用的力气太大,把云佩风衣襟的系带扯断了。现在只要稍微动作,领口就会散开,雨天的冷气全往里灌。
周筵把他的领子再度拉了拉,随后逃一般避开目光。
他有无数种办法修复好云佩风的衣服,但无论哪一种,他现在都不敢用。咬着牙尽量装作无事地解咒,已经是他的极限。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段厉想做什么。
摄心咒根本不是下给云佩风的。
云佩风中了摄心咒,只要解咒便能恢复,甚至记不起生过什么。
可他却无法当作无事生。
他在抱着云佩风。
两个人拥抱的次数并不多,云佩风又总是紧张,这是周筵第一次踏踏实实地将对方抱了个满怀。
怀里是温热的躯体,脖颈间打着柔软的气息,一低头就能看到云佩风盲目信任的表情。
虽然还在解咒,但周筵是个正常男人,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云佩风他……周筵解咒的手没有停,只是又低下头,用沉黑的眸子望了云佩风一会儿,抬头深呼一口气,把他往怀里按了按。
段厉想看的,也正是他的表现。
周筵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考虑起段厉的想法。
段厉知道他向来排斥情爱,他和云佩风的事情又来得突兀,段厉自然会怀疑此事的真假。
而如果是真的,他会怎么做?
周筵许久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却不得不艰难地把自己代入回去。
如果他爱云佩风,那云佩风都在怀里了,自然要……
怎么又想到这事上了,他暗骂一声,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想,也不能真的……
这时云佩风动了动,将头抬起来,他的领子又开了:“冷。”
刚刚入夏,就算下雨其实也冷不到哪里去,但云佩风就是固执地这么认为着。他微蹙眉头,从周筵怀里挣出来,站起身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