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疫区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奔着镇子去了。值守的衙役想把人送到庄子上,可灾民并不相信他们的话,只嚷嚷着要进镇子去找大夫。
镇子外逗留的灾民暴躁的很,一个个的要上前去揍他们。
起初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洪水散了还不能回家去。可是看着每天都有三两个的人过来又被带走,几个大夫天天背着筐去采药。任谁也知道生了不寻常的事。
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就悄悄议论着,“怕是外面生了瘟疫。”
这话被人听见了,慢慢传了开来。年轻的人和小孩子吓得要死,嚷嚷着想要回家去。
年长的人对着好他们一顿训斥。怒骂道“竖子无知!你可知道你去了外面,万一碰到了灾民,可怎么办?瘟疫一旦染上,怕是直接命都没了。你看看咱这窝棚,搭的越来越结实,越来越宽敞,住的不舒服吗?县令大人每天两顿粥,哪里还用回家吃野菜?再看看外面站岗的壮丁,灾民一个也无法靠近。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你要是想死,尽管跑出去。或者立了字据,既要出去,我们这里可不会再要你的。”
年轻人哪敢真的出去。家被洪水淹了,好不容易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去,连口吃的都没有。若是真的走了,就算没染上瘟疫,也得饿死。
此时面对一个个怒目的老者,连连求饶“各位叔伯,小子到底年轻没见识,请你们原谅则个。”
后面的人连声附和。
脾气臭的老头冷哼一声,转身不搭理他们。有脾气好的,还会语重心长的说上两句。“我们这些糟老头子也没多大本事,可到底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你们啊,也听回劝,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家里的孩子着想。”
年轻人赶紧答应着,再不敢说要离开的话。
接连两日,赵承宇接到镇子上的人上报,说来自疫区的百姓要强闯镇子。镇上的衙役无奈,只能先在镇子外面远远的搭了个棚子,让他们挪过去。药材站有个大夫自请进入棚子给他们看病,衙役们无法做主。也报了上来。
赵承宇急得团团转,这么下去,安平县可就危险了。
主簿上午刚刚报了账簿,新购买了一批粮食,并若干零碎的支出,账上只余还剩一千两。采集药材的钱昨日刚刚下出去。
赵承宇僵着脸找徐师爷商议。徐师爷听罢,劝道“眼下各个地方受灾严重,哪里都不好过。这样的灾年,粮价可能还要上涨。附近几个县衙明明洪涝不比我们县严重,却瘟疫横,这里边的事可不简单。你派人送密信进京交给你爹,让他查一查这里的事。若是有人瞒报,咱在这里可就孤立无援了。”
赵承宇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说这不可能,可心里隐约觉得要出事。想到报了多次没有回信的府衙和州衙,心下大惊。
“我已经多日派人向府衙和州衙送信,朝廷的奏折也早早送了出去,至今未收到回信,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
徐师爷点了点头,“若真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
赵承宇心知此事马虎不得,当即写了密信,让6离亲自送往京城。
从疫区来的人员越来越多,赵承宇越来越忙,每天都在找想方设法收集草药。
徐师爷在床上躺了五天,再也躺不下去了。让吉禄把他扶到衙门里做些,包揽了一堆的杂事。
小二执着于每天上山挖参,迈着小短腿跟在大人后面四处奔走,不怕苦不怕累,任谁劝也不听。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山崖边现了一棵人参。小二兴奋地啊啊直叫,喊着金老汉赶紧过来绑上别让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