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小丽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毫无生气,万念俱灰,看人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子死气沉沉,根本就不像是尘世中人。
我第一反应就是小丽身上绝对是有故事。在这件事上,胡伟应该没有忽悠我。可又能怎么办呢?面对这样的小丽,我就算有千言万语也问不出口啊。
更何况,小丽很怕见生人,她看到我之后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跳开了。那种感觉让我心里堵得慌,我朝着小丽父亲摇摇头,走了出来。
小丽父亲也松了一口气,似乎真的怕我继续问下去。钱是英雄胆,他既想挣钱,又担心刺激到了小丽,他内心也是矛盾的。
我的善解人意让小丽父亲看着我的眼神也和善了不少,他居然主动问我晚上有没有住的地方,要是没有,就住在这里,他可以少收一点钱。
看看天色已晚,我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住了下来,顺带着正好跟小丽父亲聊聊天。这时候,直接从小丽身上问到情况几乎不可能了,但是这一趟总不能白跑吧?不管有用没用,还是得侧面打听一下。
小丽家是真的穷,哪怕是农村常备的腊肉都没几块。我拿了钱,让他去其他人家买一些腊肉活鱼之类的,自己也没闲着,开始先忙活起来。
很快,小丽父亲就回来了,他手里还提了一点酒。估计是觉得吃我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想主动做些贡献。
我笑了笑,也没要多出来的钱,两人没一会就整出了一些菜,分出部分送到了小丽房间,就开始就着酒喝了起来。
怪不得我们中国人都喜欢喝酒呢,这酒啊,真是一个好媒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在清醒的时候,是不怎么方便说的。可一旦喝了酒,这话匣子就打开了。甚至都不需要我主动问,小丽父亲就开始倒起了苦水。
关于小丽回来之后的一些情况,也终于有了大概的轮廓,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记。
甚至还有一些意外惊喜,毕竟小丽父亲也是当事人,他虽然不知道小丽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可小丽被刺激到了,偶尔也会有癔症的时候。那个时候,小丽嘴里会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话语。这些,小丽父亲都跟我说了,这其中,就有很多地方可以利用。
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意外惊喜。
喝得半醉,睡了一夜,就到了第二天。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小丽父亲对我显然更亲近了一些。他正在做早饭,朝我笑了笑。
我又看了一眼小丽的房间,依旧是密闭着的,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我忍不住把这事情跟小丽父亲交流了一下。
小丽父亲沟壑丛生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当父亲的,咋可能那么狠心嘛。我也想让她住的环境更好一些,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改变的。她现在真的非常畏光,宁愿一个人躲在黑暗里。每次我们出门,都得费好大的劲,有些事情,真的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到小丽父亲脸上露出的痛苦之色,我心里也有些内疚。是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总有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这样似乎更好,那样好像更佳。实际上,有些事情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有些时候,还真的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很同情小丽的遭遇,最后走的时候多给了三千块钱。不多,算是我的心意。
可这对小丽父亲来说,那绝对是最大的善意。这三千块钱,对他来说,意味着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小丽父亲很感动,千恩万谢的,他非得把家里还留着的一些腊肉送我。
我当然拒绝啊。昨天晚上他要弄了吃,我就不乐意,让他去其他人家买。我知道,对小丽家来说,这些很可能就是接下去一段时间的肉食来源。真给他们吃了,他们不可能花钱去买的。
我的拒绝让小丽父亲觉得很是难堪。
对他这样的山里汉子来说,受人恩惠,不想着还回去一点,心里特别不舒服。更何况,有前面那些人作为对比,他对我的观感更好,他自然更愿意为我做一些什么。我执意不要,小丽父亲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我似的。
最后,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小丽父亲进屋子里一阵翻找,然后拿着一个东西冲了出来,拦住了我。
“怎么了?”
“这是之前小丽回来时候带的手机。我估计这里面应该有一些秘密,她向来都很重视的,也就是这两个月,题,她才放手。我也不懂这手机怎么弄,你带着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线索。”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意外惊喜。我现我跟手机还挺有缘的,之前现了王茹的秘密,是通过手机。现在又来了一个手机,这手机里是不是也会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心里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回到云梦市,把手机修复好,找到其中隐藏的秘密。
我跟小丽父亲告别,准备返回云梦市。
我出了村子,准备顺着之前预定好的道路返回。毕竟这一条道是很多人走过的,也是最为保险的。
没想到,才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一群人。
看上去就不像是山里的,身上的气息很明显,都非常彪悍。而且,他们在看到我之后,也是非常躁动,一群人凶神恶煞就要冲上来。
我见势不妙,赶紧准备跑路。我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会等在外面,这种情况真的非常罕见。不过同时也说明了他们对我的那种心始终不灭。我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转身就跑。
不过这一次我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们人数很多,很快就把我围了起来,堵到了一个地方。亏得是在山里面,地形险峻,山路崎岖,不然的话,我估计很快就被他们拿下。饶是如此,我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我心急如焚,却是没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