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挣扎着爬起来,这是个五旬上下的男人,体态微胖,须花白,一身质地上好的衣衫被撕扯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像是见到了恶鬼,瞪着那人整个人哆嗦着,“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实在跑不动了……你放过我吧!”
他几乎要哭了。
那人白衣胜雪,姿态风流,挑眉道:“放过你?那好啊,你求我?求我就放过你。”
对方扑通一声跪地,连连叩头,“我求你我求你……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稚子……你行行好就放过我,我给您叩头上香……”
血染红了地面。
那人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
李霁开按住了黑宝闭着眼睛装睡。
高朗忍不住了,扭了扭身子想要张嘴说话。
“啪”
的一声,一块东西砸过来正好堵住了他的嘴。
他呜呜两声,瞥了眼似乎依然在熟睡的李霁开也安静下来。
此时,那人猛地一扑,手里白光一闪,削向年轻公子的双腿。
“尔敢!”
年轻公子暴喝一声,一脚飞踢出去。
砰的一声,对方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正好落在高朗的脚下,鼻斜嘴歪,血淋淋的。吓得高朗一个哆嗦,往后缩了缩。
对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
“死到临头还要挣扎?”
年轻公子冷笑着,“小爷也腻了和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纠缠,索性成全了你!”
说着举起了长剑。
那人突然暴起,一把攫住高朗的脖子,锋利的刀刃抵住他的咽头,面目狰狞,“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对方顿住了。
高朗僵着身体不敢动,“我说这位老人家,君子之游世也以德,故不患乎无位;小人之游世也以势利,故患得患失,无所不为。你我萍水相逢,所托过重啊!……你们的恩怨何必牵扯外人,此为不仁不义者也!……”
“闭嘴!”
那人喝了声,将刀尖稍逼近了点,狞笑道:“臭小子,你少给我拽仁和义!要说仁和义,就看你面前这位大侠可愿意行仁义之举了!”
年轻公子道:“刘顺,好歹你也是个汉子,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进无辜之人?你若是还有点血性,就放了他,你我做个了结!”
“说得轻巧!”
刘顺咆哮着,“这些年我像是一只狗一样东躲西藏,胆战心惊过着每一天,就想安安分分地度过余生,你为什么要挑起旧事?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过去了?”
年轻公子嗤笑一声,“刘大善人说得好轻松,当年如果不是你在淬炼池里做了手脚,黑甲军怎么可能会陷入敌人重围?那么多的热血男儿又怎么会不明不白埋骨沙场?刘顺,这些年你可安心过?你难道没有梦到他们从地下爬出来找你索命?!”
刘顺哆嗦起来,“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我不过是个监司我能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为过去翻案,找出真相,你去找他们,去找他们啊!”
他歇斯底里,涕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