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不择路气喘吁吁地一头撞进屋子,正好与一人撞了个满怀,怀里揣着的几个枇杷滴溜溜地滚了一地,还混着几个鸟蛋,碎了个,白的黄的淌了出来。
宗曜拉着脸。
李霁开忙拾起来一个红的枇杷,用衣襟擦了又擦讨好地递到他嘴边,“二,呃,爷,我刚刚摘的,新鲜着呢,你尝一个?”
宗曜目光在她身上脸上顿了顿,再落在枇杷上,顿时瞪圆了眼睛,“这,这是枇杷?”
他倒吸了冷气,“你竟然,竟然去偷了枇杷?”
“呃,那个,那个也不算偷……”
李霁开眨眨眼,想着怎么给自己辩解。
宗曜的脸色难看极了,指着她,“你真是,真是……”
“那个爷,小的知道错了。”
李霁开笑得无邪,“小的就想着给您换换口味,尝尝鲜,我满山地找,满地儿地扒拉……那个,终于……”
她对上对方略带嘲讽的目光梗了梗。
“这么说,我还误会你了,你这是撑着虚弱不堪的病体去给本殿下掏鸟窝摘枇杷去了?”
李霁开龇牙,“您要这么想,也行。”
“你,你这个……”
宗曜气得转了个圈,抬脚想要踢她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不学无术,不思进取,谎话连篇,顽劣成性……”
他口不择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李霁开瞪着他,嘴张了张,还是没敢回嘴。
暗卫却目瞪口呆,更有甚者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向李霁开,这世上能让素有温文儒雅谦谦君子之称的七殿下如此失仪失态除了这李开再没第二人了!
宗曜喘了口气,终于察觉到不妥。他揉着额头,表情有点痛苦,“你,你给我闭门思过!君子章给我抄写三百遍!今晚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李霁开最是怕抄写,一下子扑到他的脚下抱住他的腿,哀嚎,“爷,殿下,会抄死人的!”
宗曜被她抱得紧,想要踢她又下不了手,冷着脸,“放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再加一百遍!……”
“三百,三百就好。”
李霁开忙不迭地松手。
宗曜嘴角抽了抽,甩袖子走了。
李霁开跌坐在那,心头凉飕飕的,想当年在鹤嘴镇镇哪个敢如此对自己?怎么着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跺跺脚不震房梁多少也会落点灰,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虎落平川被啥个来欺来着?哎,可悲可叹。
她在心里把宗曜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又一遍。冷不防,宗曜的声音传了过来,“背后伤人,脏话连篇,再加五十遍!还有,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这个院子,先你那个狗爬样的字给我改过来!”
她哆嗦了下,含着泪抱着书卷认命地抄写去了。
接下来的这两天,李霁开觉得日子真是无比苦逼。被拘在这个院子里,每日里酉时起,对着字帖一笔一画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