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风道:“你能信任我,我很高兴。毕竟,那些伤害也有我的责任。”
他说的是缠红指对她的追杀和敌意。
谁也不会想到,红楼杀手所用无不及,每一单生意得到的重金都被换成了大额的银票或者是粮草其他,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北疆,充当军饷,或是养活靖北军遗留下的老弱病残。
当年,靖北王死后,身边的将士或是战死,或是被伤病缠身,朝廷当时为了求和与北戎缔结了不平等的条约,岁供北戎,根本没有多余的银两来安置这些人,甚至连抚恤金都不了。
而朝廷元气大伤,一方面生怕北戎继续南下,安抚这些老将;另一方面又忌惮他们,明里暗里消减他们的兵权,或是克扣他们的军饷,以至于北疆将士上下都是怨愤不已,军心涣散。
秦时风是薛同觞副将的儿子,图门关惨败后,副将拿着微薄的遣散金并没有离开,在附近的山头落脚,收留不少老兵遗孤。官兵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对方渐渐做大,最终成为李霁开暗中募兵的场所。
提起缠红指,李霁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那个变态,总有一天小爷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秦时风笑,转了话题,“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李霁开吃了一口肉,道:“等着议和。”
秦时风道:“据我所知,现在北戎的内部也不安分。大王子和二王子争权争得厉害,北戎朝堂里一片乌烟瘴气,将士都无心作战,或许,我们可以继续向北推进。”
李霁开摇头道:“同仇敌(忾)气你知道吧?”
秦时风扶额,“同仇敌忾。”
“反正就那个意思。”
李霁开不以为然,“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若是我们逼得紧了,北戎上下一致对外就不好了。而且,”
她笑笑,“盛京那个人也不愿意不是?”
秦时风惊叹,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个奇才!而她的敏锐性和决断力让他总是有种很诡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却又匪夷所思。
他郑重地道:“无论你怎么决策,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
迄今为止,李霁开始终没有向对方说明自己的真实来历。而如今的她心肠之硬之冷,更不会愿意将自己的软肋交给一个不确定的助力。
或许,是美食加上美酒熨帖了她的肠胃甚至每个毛孔,李霁开略有醉意地又问了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我绵绵?”
秦时风顿了下道:“我说过你像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啊。”
李霁开轻叹一声,眼神迷惘。
一别近三年,不知道盛京里的那位故人可好?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高了,她头脑晕乎起来,一抬眼似乎看到宗曜正站在她的面前。她笑了,“你瞧,这是我的故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