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咳嗽着翻身下马,嗓音微哑,“启禀王爷,王妃那般玲珑的心思,哪里瞒得住,不过您放心,王妃还在宅子呢。”
赵知行听江晚人还在宅子,心下稍松,“那你来做什么?”
王全笑着从马背取下一张网兜,“王妃跟老奴说,用这做密的网子去捕那蝗虫,很是好用,捉来的蝗虫也可以烤着吃,若是不愿,碾了喂家禽也可以。”
赵知行看了眼他手中的网,又看向南安知府,“可行?”
南安知府犹豫地喊来一个圆脸男子,“这网子可行?”
男子擦了擦额间的虚汗,“行是行,就怕网不过来,您瞧瞧如今那蝗虫群,又聚了不少,便是咱们日夜不停,又能网多少。”
王全笑了笑,低声说道,“全靠人力自然不行,只是除了这网,还让人去找养鸭人跟养鸟人了,听说巨阳就有人养了不少,最快后日就能到。”
圆脸男子依旧有些不甚放心,“万一控制不住,这可就是蝗灾啊。”
南安知府也满脸犹豫,他不想放火烧田,毕竟今年年成不错,想来是个丰收年。
可他更怕控不住这蝗虫,一旦真的成型,当其冲的就是南安地界,若真是这般,端王是皇子自然无事,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算保得住脑袋,也保不住这身衣裳。
他轻叹着,左右为难,陷入沉思。
赵知行摸了摸扳指,沉声说道,“猛火油备着,实在控不住再用火,如今先让他们用网子去捕蝗虫,再去跟附近的农户借家禽来放到田中。”
顿了顿,侧目看向南安知府,“大人觉得本王这般安排如何?”
南安知府听他开口自然应下,便喊人来拿网兜去捕蝗虫,还不忘祈祷若真的控不住了,千万别再起风。
一切安排妥当,他又去找那田埂上的农人,“你们家中可有鸡鸭这等家禽?”
几人面面相觑,哑着嗓子说道,“家中都有几只,只是不多。”
南安知府点头,摸着胡须说道,“不管多少,做好记号带来此处吃那些蝗虫,若能控住就不放火烧田,你们的谷子也能保住。”
几人愣了半天才惊喜点头,大步往家中跑去,“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南安知府轻叹着,转身回到赵知行身侧,“此番多谢王爷,下官代百姓谢王爷仁心。”
赵知行眉心微拧,让他不必多礼,“多找些人前来,这几日都得靠人力来网蝗虫,为防力有不逮,多备着点人才是,再去多做些网子。”
南安知府应下,“下官已经派人去附近衙门抽调人手,网子也吩咐了下去,应当过不了多久就到。”
赵知行这才放下心来,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更加严重,便低声让他先去歇着。
南安知府连声说不敢,“此乃下官分内之事,蝗灾未平,不敢多歇。”
赵知行轻笑,“南安知府不必如此强撑,你有血有肉并非铁石,自然会累,先去歇着吧,此处交由本王来调度,你歇够了再来接手就是。”
南安知府又推辞一番,只是额间虚汗不断,赵知行懒得跟他多说,低声让王全去送他休息,自己往蝗虫群处走去,想近距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