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众人便知这番争议是钱大人胜了,周大人很是不满,翘着胡子说这般才是不顾百姓,拂袖离开。
赵知行头脑有些昏沉,等人离开揉着眉心冲箫润生说道,“钱大人有句话说的不错,这河道一通便是永世,眼下那些人有所顾忌不会敷衍了事,可是百年千年,谁能保证他们能一直按时清淤?一旦河床堆积,河水高涨,于周边百姓就是灭顶之灾,此乃人祸。”
箫润生应下,犹豫着问道,“那这弯?”
赵知行看着沙盘上钱大人勾画出的路线,沉声说道,“走地,如今正好冬日,应当是没种什么东西,给他们补些银子或者田,不要影响春日播种。”
箫润生连连点头,起身去找这处县令。
胀痛昏沉的头被一双手温柔按着,清淡香气环绕,驱散了鼻尖的泥水腥气。
揉了不久,赵知行就握住她的手将人抱在怀中,轻捏着她的指尖,“别累着。”
顿了顿,他抬了抬下颌搭在她肩上,把人拥入怀中,“钱大人言辞刻薄,可都是实话,如今朝堂还算清明都有人欺上瞒下,若有一日……,那受苦的还是百姓,这般扩弯虽是折腾了些,可起码日后不会短时间就酿成大祸。”
江晚轻笑,低声说道,“为百姓谋福祉无错,何况你如今已经给足补偿,一次做好总比事后弥补强得多。”
赵知行闷闷应声,“回去再睡会儿,明日我们去那处地看看。”
江晚笑着应下。
次日辰时赵知行就带着江晚和箫润生往那处去了,却因着路不好走,约摸午时才到,停在县里用过午膳才继续行路。
那处弯道在广恒梁平县郊外,离一个村庄很近。
原本不远处就是村里人的地,可因着弯道落在此处,倒生生成了河两岸。
虽是隔了一条河,可据那县令说,村民很是高兴。
他们如今的地都是旱地,每年浇水都要走很远去挑,若真的在此处开河,不说旁的,单单浇灌就方便了许多,更何况官府也应承了会在此处搭桥,他们便更没意见了。
吴县令正坐在帐中盯着人挖洞,却见主簿走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那老不死的又来闹了。”
吴县令很是不耐,皱着眉让他将人拖走,“回头等那些愚民不看着她了,找个机会……”
说着,他抬手轻松一划,意思很是明确。
主簿笑着应下,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推开,看着外头远远走来的马车说道,“你看那个,是不是萧知府的马车?”
主簿眯起眼,顺着他的视线仔细看去,“不大像。”
吴县令却微微皱眉,此处虽离县城不远,却很是偏僻远离官道,周围村子也被他们打压的穷苦,不可能会有马车路过或者寻人,想必是哪位前来查看进程的开河官员。
他搓了搓指尖,让主簿尽快把那人带走。
这些官员皆是皇上亲自指派,无论官阶大小都不是他一个外派县令能轻易收买的,这种事一旦被现,就算自己后头站着那位,也保不住这颗脑袋。
他深吸口气,理了下官服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