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连忙顺着说道:“大人谬赞了,学生年轻学浅,虽然涂鸦之作偶尔临摹,建树二字却不敢当。”
“嗯,谈吐上谦恭有礼,是个好儒生。”
庾海点点头,看他的眼神又随和了几分:“是这样的,因我一个幕僚酷爱丹青,所以我就想赠他一幅画作聊供补壁,不知道你能不能作得来?”
官场的表达真是好委婉啊,送礼不说送礼,却称是聊供补壁,自己真要多学着点了。
齐誉忙道:“做不做得来,学生也不敢肯定,这要看庾大人的标准如何了。那学生唐突问一句,不知大人要得这幅画作风格又是什么样的?是山水画呢,还是花卉图呢?”
庾海摇了摇头:“山水和花卉都属于怡情之作,我这位朋友处事果断,豪迈慷慨,所以画作的风格上要显得大气一点。他属相属虎,而今年又是虎年,下个月就是他的寿诞了,到那时我赠他一幅虎啸图,岂不是相得益彰?”
“大人高见,书上有云: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属于是吉祥的瑞兽。画虎实在是太恰当了。”
齐誉引经据典,附和道。
“说得不错,有理有据。好了,话不多说,如果你能画就画上一幅吧。”
庾海和煦说道。
“学生一定尽力而为。”
没想到,庾大人要的竟是猛虎图。
老虎属于猛兽,身处深山出没无常,寻常百姓有谁见过老虎?真见过的,估计也去会见列祖列宗了。
之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书生折戟于摘赏,原来是这么回事!
让他们凭空想象去画一头老虎,估计也只能画出来一只大猫。
而且虎是最难画出神韵的,也就是所谓的画虎画皮难画骨,气势上的法太难掌控了。
不过,自己有优势的。
在前世里,除了看了不少动物世界之外,还曾在动物园里见到过几次真老虎,加上自己有美术功底,即使画不出韵味,也能勾勒出个形似。
唯一的担心,就是庾大人认不认可的问题,毕竟这种画技就目前来讲太前了。
想多了无益,先画了再说。
而后便动作起来了,先铺上一张加厚的麻纸,然后压平,轻轻落勾勒着虎的轮廓线。
在这期间,齐誉时不时用小刀削一下铅,动作娴熟而又轻巧。
齐誉法很轻,画得也很缓慢,当下没有橡皮擦,画错了那可是麻烦事。
还好,今的手感不错,一蹴而就。
再说庾大人,从刚一开始他就大感好奇,见那后生不摆砚台,不执毛,这种画法真是闻所未闻。
后来,他终于坐不住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后,就缓缓走近前去观摩。
一看之下还真吃了一惊!
他寥寥几,一头雄壮的猛虎的轮廓就勾勒出来了。
快,准,精!
更吃惊的是,那头虎竟然还有一种立体感,就像是用刀子雕刻出来的一样,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再细看,这种画技和当下的传统丹青截然相反,全然抛去了意境和神似,并特去追求形似。如果再形象一点来说,这已经越了形似的范围,属于是逼真了。
终于,落画成。
庾大人看了看,心道:这书生真够聪,落款处故意留了个空,这是在为自己腾位置呀。
齐誉却想:家里穷,没钱刻印章,希望庾大人对比不要太介意呀!
二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多说什么……
“齐公子的丹青另辟蹊径,独具一格,确实另类。但是这种法太过诡异,我也不敢乱做评判。这么说吧,此画剑走偏锋,即使不为精萃,也算得上是匠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