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下课后,我像急于浮出水面呼吸般冲上走廊,正碰着风我从我的班里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困惑,我应该也一样。
我们太过狼狈,以至于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拿手互相指了指对方的班级,又指了指对方的身体。
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对换了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先开口的是风我。
“这究竟是生了什么呀?”
课间休息很快结束,我们回到各自原本所在的教室。我们只能带着疑惑回去,还要勉强说服自己,那是两个人同时搞错了教室。
不过,事情不止一次地生了。
时间刚过十二点——现在我可以断定,那是十二点十分——我正在吃学校提供的午餐,那种被薄膜包裹浑身麻的感觉再次袭来。
我正要把面包塞进嘴里,身体就僵住了,正觉不妙时,眼前就出现了不同的景象。虽然还在教室里,可我坐的位置不一样了。我刚咬了一口面包,面前的托盘里却还有一个。而且那些正负责将桌子拼在一起好让大家吃饭的同学,全是隔壁班的。
我赶忙从桌框里抽出记本,差点没把面包弄掉。确定上面的姓名写着“常盘风我”
后,我陷入了恐慌。我虽然这样,脑子倒还算灵光。我估计,自己可能又和风我对换了。
“瞬间移动!”
风我两眼放光地说道,“前不久,我看过的老动画里也有这样的。那人牙齿里有个按钮(2)……”
“那是加装置。”
那时候,我们放学后总是先在校门口碰头,然后一起走回家。
“到底是双胞胎,关系真好。”
不知为何有些老师这样说我们,仿佛他们看见了什么美好的风景。也有同年级学生打,说我们是“一双鞋”
,或许是因为母亲嫌麻烦基本让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吧。人们总把我们看作一对,说我们有美好的兄弟情谊!附近的有些邻居见到我们也面露微笑。其实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双胞胎并不觉得彼此有多特别。在我们看来,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害怕独自回到被父亲的暴力和肆意妄为所支配的家而已。有好几次,没留神先回家的那个被父亲臭骂:“你到底是优我还是风我啊?长着一样的脸,真叫人恶心。”
当然,两个人在一起,照样有被骂恶心、挨踢的时候,但至少可以分担痛苦,所以两个人一起还是比一个人强。
是的,分担。我们唯一有过的武器,无疑就是“分担”
。我们能存活至今,可以说都拜这武器所赐。
语文课上生的事——对风我来说是数学课——在吃午餐时也生了。那之后,经常生。
“优我,我弄明白啦。”
风我得意扬扬地说道。
我能想象出他将要说什么。“是呀,每隔两个小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