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又有不少杂乱的脚步声跑来。
胡扬风是特意把下人打发走的,他想要哄好妻子,又是自己理亏,肯定得低声下气地求。这副模样落在下人眼中,有损他的威严。
到了此刻,他有点后悔,如果身边带着下人,秦秋婉这女人哪能如此顺手地砸他?
没多久,胡扬风就被身边的人接手,抬回了胡母的院子。
儿子跑去求和,胡母是知道的,留在院子里的她正心疼儿子低声下气受的委屈,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她本就烦躁,怒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有丫鬟颤着声音禀告:“夫人,大人他又受伤了。”
胡母脑中嗡的一声,脚下已经奔到了门口,当看到儿子满头满脸的血,吓得白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没有晕多久,两息后,她缓过气来,一把拽住身边丫鬟,气弱道:“去请大夫。”
小半个时辰后,胡扬风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靠在床上根本不能动,一动就头晕。
老太太心疼得什么似的,根本也坐不住,就在床边转悠:“你怎么会撞上石头呢?那假山你一天跑好几遍,就算闭着眼,也不至于就撞上去啊。”
当时只有夫妻俩在,胡扬风在母亲问及时,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胡母嘴上没说,但心底里也起了怀疑,送走了老太太后,她吩咐人去请儿媳。
男人受伤了,从头到尾都不出面,连面上的担忧都不表示一下,未免也太冷血了。
秦秋婉倒也没有避而不见,刚好用过膳,就当时消食了,小半刻钟的路程,愣是让她走了一刻钟。
胡母都等出了火气,儿媳忒不懂事,夫妻俩落水之事儿子是不小心推了她,可她也推了回来,还是故意的。她回去之后睡一觉就好了,儿子却躺了两天,兴许还要落下咳疾,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她气性大,矫情可以,但不能出手伤人!
秦秋婉进门后,对上了胡母严厉的目光。
“你们都出去。”
伺候的下人看出来气氛不对,一息也没多留。
门重新关上,屋中只剩下三人。胡母气得连拍了好几下桌子:“秋婉,你老实跟我说,扬风是如何受的伤?”
怕她胡说八道,胡母强调:“之前你们夫妻俩感情好的时候,每天都要去散步消食,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假山附近。后来也每天都要从那路过几趟,就算撞上去,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你别想诓我,最好是实话实说。”
秦秋婉一脸诧异,假装看不懂胡扬风强撑着对自己使的眼色:“胡扬风,你说是自己撞的?”
看他模样,应该是想让秦秋婉别承认。
可秦秋婉实在消受不起他的这份好意,反正实话实说胡家人也不能把她如何,用得着他假好心?
胡母:“……”
这意思不是扬风自己撞的喽?
不是自己受的伤,那就是别人伤的!当时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在,那么,她是承认自己伤了扬风?
胡母本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怒气,眼瞅着儿媳愈发大胆,连掩饰都不曾,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秦秋婉,你说清楚!”
秦秋婉并不害怕,还笑了一下:“母亲,你别急呀。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玩闹而已。”
胡母气得胸口起伏:“你又不是三岁孩子,怎地如此没有分寸?”
成亲两年,儿媳以前可没有这么玩闹的毛病,看来她还在记恨之前落水之事,她怒斥:“秦秋婉,你们是夫妻,误伤难免,扬风又不是故意害你落水,你也把他推下水了,还害他在床上躺了两日,差事都落下了,怎么还不消停?”
她一脸痛心疾首:“你是他妻子,他好了你才能好。下这么重的手,万一把他砸傻了,或是耽搁了正事,对你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