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孟静只在电影里见过西餐,男人女人穿着优雅的礼服用刀叉吃饭。
偶尔还有烛光。
对,孟静一直想要的一顿烛光晚餐。
但孟静还是摇头了,她倒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主要是泼天的富贵她也忍不住恶心。
郭主任讪讪说了句:“没情趣。下午帮我开支票取钱。”
说罢,就离开了。
四点半,会计刘悦匆匆收拾了东西,把头探出办公室巡视了一圈,然后说道:“老规矩。谢啦孟静!”
孟静点头:“放心吧。”
刘悦有孩子,每天五点要上小提琴班,她得提前走一会去接孩子。剩下的时间孟静就替她打掩护,领导来问就说去厕所了。
当然,孟静知道郭主任去提钱了,根本不会现刘悦早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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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慢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回到家时已经五点四十了,她依旧照常去弄堂口的王阿姨家买四个糖三角。
王阿姨笑笑:“小孟,每天都这么准时。”
付款时孟静突然为难地说道:“呀,我出门换裤子,忘了揣钱了。”
王阿姨不以为意:“嗨,多大事,明儿再给我。”
孟静坚持不肯拿,二人推来推去中最后妥协一致€€€€三十分钟后王阿姨收摊,去孟静家取钱。
在拎着糖三角上楼的途中,孟静忍不住拿出一个边走边吃。到家门口时,刚好吃完。
倒不是有多饿,孟静只是需要让自己有足够的体力去面对接下来可能生的一切情况。
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浓郁的烟味。
孟静在门缝里看见薛智先坐在老旧沙上抽烟,平日里理得油光水滑的头此刻却凌乱得如同一个鸟窝。颓废的面容掩在烟雾里,看不真切,但整个人看起来落寞无助。
孟静的嘴角爬上一抹不经意的嗤笑,随后她好整以暇推门而入,淡淡问道:“怎么这么大烟味?”
说罢将门敞得更大了。
孟静按部就班地将糖三角放在桌上,然后洗手做饭,她静静地等待薛智先开口,但很显然,对方没话说。
孟静能看出来,薛智先在竭尽全力抑制脸上的恐惧之色,但抽烟时微微颤抖的嘴角和直愣愣的眼神出卖了他。
孟静三下五除二地应付了一餐饭,见时间差不多了,她轻轻问道:“昨天买的牛肉没吃完,咱俩都不太爱吃牛肉,我叫无暇一起来吃吧。”
无暇两个字说得很重,像一根刺扎在薛智先的神经上了一样,他猛地抬头看向孟静。
羞愤和恐惧在这一刻纠缠在一起,与理智悍然相撞之时迸出爆炸的威力。
他双眼猩红,怒斥道:“有病啊,你让她来干什么?”
她已经死了。他亲眼看见了,但他不敢说。
薛智先的反应如孟静所料,孟静也怯懦地反问:“你吃枪药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她一起吃个饭怎么了?你之前和她相处得不挺好吗?”
孟静每一刀都直奔最敏感的神经,赤裸裸地剥离开薛智先的理智。
薛智先怒吼一声朝孟静冲了过来,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多时,孟静就处于下风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唉呀妈呀”
一声,是王阿姨来找孟静要钱了。
王阿姨赶紧拉开了两个人。见有外人撞见,薛智先也恢复了理智,摔门去卧室里抽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