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骏瞥了一眼传唤手续,冷冷问:“这位警官,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传唤我?”
谢隐并不着急,也不回答他,只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同样冷冷说道:“带马老师去审讯室。”
从会议室,到审讯室。明媚的阳光变成了冰冷的灯光,宽敞的空间变成了逼仄的压迫感,马骏的表情依旧,看不出过分的紧张。
但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谢隐看着他那际线后移的宽阔额头,知道他还是紧张了。
“这位警官,你们该不是听李富贵那孩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才误以为我犯罪了吧?”
谢隐反问:“李富贵都知道什么,才会让我们‘误以为’你犯罪呢?”
马骏没想到谢隐会把问题抛回来,怔住了。他方才避重就轻,直接说李富贵这一段,无外乎想要试探警方到底知道了多少。
但这点小伎俩在谢隐眼里,甚是可笑。马骏想要试探谢隐,殊不知谢隐也在试探着他。
正如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
“我€€€€€€€€€€€€我糊弄那孩子玩呢,说我欠别人钱了。我一个人,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
谢隐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实不需要向别人借钱,因为你有一个活aTm机。”
说到这,谢隐感觉嗓子一涩,觉自己说错了。李莘已经不是马骏的活aTm机了,这个年轻的生命,已经死了。
马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谢隐把卢晓明查到的银行流水递到马骏面前,“马老师,你在去年11月进入湖岸中学成为数学老师。从12月份开始,李莘每个月都会提一笔钱,当天就会被存进你的账户里。”
谢隐又低头看了眼流水:“啧啧,平均每个月都有四五万这么多,和任劳任怨做老师的那点工资比起来,真不少啊。难怪几乎每天都要换新衣服,突然有钱了,恨不能从”
谢隐没有说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测,也没说是李莘告诉他的。模棱两可的话语让马骏摸不着头脑,也不敢轻易否认。
缓了片刻,马骏恢复了冷静。
“这位警官,我存入的每一笔钱都是现金存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笔钱来自于李莘?而且即便这笔钱来自李莘,也不归你们公安管吧。”
谢隐这才觉,马骏的银行卡和李莘的银行卡并不是一家银行。看来这个鸡贼从最开始就想到了今天,早有准备。
“这么激动干嘛,”
谢隐轻蔑一笑,“聊聊而已,我们又不是纪检委,对你是否收了学生的钱,没那么大兴趣。”
马骏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一种第一回合险胜的姿态坐在审讯室里,问道:“那你们传唤我干什么?”
谢隐摇摇食指,“着什么急,传唤你是为了另外一个案子。刚才纯属调剂一下氛围。”
马骏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紧绷,尽管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然而身体不自觉的僵硬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谢隐把一切看在眼里,觉得是时候了。
“6月1o日,我们接到报案,城南喜乐村外现一辆烧焦的保时捷,里面烧死一个人。经过现场勘查,我们断定这是一起试图伪造成意外的谋杀案。经我们多方调查,死者遗物中有你的腰带扣。马老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