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已停,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树叶上的雨滴,滴落在叶片的声音。
白海光将夏晓雪带到殡仪馆外面那块空地上,有一排座位,白海光用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椅子,自己先坐下,点起一根烟,看见夏晓雪仍然默不作声的样子,示意她坐下:“坐,别紧张,这个不属于询问,咱们可以当朋友之间的正常聊天。”
“白叔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夏晓雪顿了顿,继续道,“之前我看了一本书,书上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不要怨恨你的命运,你可以选择接受它,也可以选择改变它。一开始我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命运怎么能改变?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公平,从出生起命运就注定,幸福的命运谁不想接受,而拥有悲惨的命运谁又能改变?”
白海光默默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
“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这句话,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你放心,白叔叔,我没有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
“晓雪,你还年轻,对命运这事了解的不够深刻,其实命运这东西,它并不是用时间去衡量的,人生的价值在于深度。”
“是啊,我是很年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夏晓雪看着满地被雨水打湿的秋叶,轻轻用脚尖踢着树叶。
“而且要走对的路,走大路,人生漫长,偶尔走错了路,及时回头还是来得及。”
白海光循循善诱。
夏晓雪抬头看着白海光,抿了抿嘴,眉眼低垂道:“夏天骄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至于我身上为什么有煤灰,是因为我去打热水,走到一半下起了暴雨,路过煤堆的时候,听见好像有小猫的叫声,想着下雨天,怕小猫淋湿了,就走过去看看,结果不小心踩到一块煤块滑到了,雨天路滑摔一跤,很正常吧?”
“走路哪有不摔跤的,又何况是雨天,这倒没什么,那你的衣服为什么破了?”
“我的衣服本来就是破的,只不过一直穿在里面罢了,因为晚上出门走得急没有披外套,原本想回来再缝,哦,就是肖阿姨送我的那件。”
夏晓雪淡然地说道。
白海光沉思了,他知道,夏晓雪在那个家过得并不好,有一个苛刻的后妈,一个不疼她的亲爸,日子确实很难过,她的衣服就那么几件,自己妻子肖文雅见她可怜,衣服都短了好几截,便在夏晓雪生日的时候送过几件新衣服给她,那件衣服都被洗褪了色,打着补丁,她还穿着,就连白海光都看见过无数次。总之与她弟弟夏天骄光鲜亮丽的各种服饰相比,夏晓雪在那个家是显得格格不入的。
“那我能看看那件衣服吗?”
白海光仍然不愿放弃。
“可以,但是我已经缝补好了。”
“没关系,交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