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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原因吧。”
九五二七看见雇员证件上,关于洁西卡&娜娜美的真实年龄,目光停留在[年龄:未确认]一栏。
“我和娜娜美是日俄混血。”
洁西卡如实告知:“我们是一对弃婴,在十六番制铁所的工厂里,本来要丢进炼钢炉烧死的。”
“为什么?!”
九五二七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因为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们。”
洁西卡照着当年厂房值班阿叔的工作记录所述:“他们本就不是一个工作单位的人,国家不同,语言不同,在那个混乱的冷战时期,为了缓解长期见不到太阳的心理压力,到处寻欢作乐找人睡觉,妈妈能生下我们完全是个意外——那个时候这座行宫,已经开始出现异常现象了。”
洁西卡回想起陈年往事,想起与娜娜美两姐妹在制铁所干部楼长大的故事,将这一切都娓娓道来。
“根据叔叔阿姨的说法,在我们出生之前,行宫周边每隔半个月就会生一次地震——有很多物资配给进不来,刚修好的铁路系统,又会因为地震而瘫痪。其中也包括医疗用品。
听叔叔阿姨他们讲,我们的妈妈可能是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服药引产时期,又不敢和各自的组织单位上报这个日俄混血的新生儿,就想把我们生下来,丢到炼钢炉里去毁尸灭迹,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受罚。”
九五二七沉默了,她感觉心里很不好受。
洁西卡在描述这些事情时,非常非常平静,可是语气越冷——像是七哥在听闻雪明叙述往事时的那种冷,就越令她难过。
洁西卡连忙挥挥手,略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起[祖先行宫]的正事。
“那种地震,持续了二十年,就像是心跳一样,像是巨大山峦的心跳和呼吸,直到车站研出更加坚固的材料和铁道结构,这座相对封闭的大城市,才开始稳定通车——于是我和娜娜美自告奋勇,想去车站,想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十六番制铁所的人们养育了我们,我们两个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做什么都好。。。至少。。。”
说到此处,洁西卡咬牙切齿,握紧了双手:“至少让我们觉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比变成钢。。。变成钢铁要好,要好一点点。。。justsoso,就一点点。”
九五二七抱住了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却能当她母亲,当她奶奶的“小丫头”
,紧紧的抱在怀里,她能感觉到那种咬牙切齿的不甘心。
洁西卡没有掉眼泪,只是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眼中属于亡命徒的漆黑血液散开,重新露出斯拉夫人血统中褐色的眸子。头上斑驳杂乱金黑二色的丝,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精巧娃娃,一个死偶。
“侍者大人,我和娜娜美两个人,跑去伦敦的天穹车站——”
洁西卡从铁盒中翻出来最早的安检卡,“——我们没有多少灵感,没有的,boss不愿意让我们搭车挣钱,也不愿意让我们去其他地方,我们一点都不灰心!一点都不!因为boss是好猫咪!它说。。。”
说到此处,洁西卡就开心起来。
“它说我们的血里有铁的味道!可以当武装雇员!可以去保护制铁所的人们!”
“我和娜娜美学枪!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很开心的!”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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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只剩下洁西卡抽泣的声音。
泪水打湿了九五二七的襟衣和领带。
“但是灾难来了。”
洁西卡把脑袋埋在七哥的胸怀里,嘶声低语:“灾难来了。。。我没有用。。。灾难来了。大家还在准备过新年的时候——我和娜娜美两个人轮班,突然天就塌下来了。”
“整个七番队的四十多个消防员跑上大街,他们喊——地震了!地震了!”
“然后我跑到街上看,四区和七区的两个高炉滚出来,铁水流进开裂的地缝里,好多烟囱也倒了,我整个人都傻傻的,忘记逃跑。”
“我还听见有警笛,还有人在大声喊,有人去了遗迹的王庭,在偷卢恩。我不知道那个王庭是什么地方,对卢恩也是一知半解的,那不是我这个武装雇员该知道的事情——我最后看见的,就是大水塔塌下来,把我埋起来,我想我是要死了吧?”
九五二七揉着洁西卡的头,轻声应道:“嗯,你还活着呢。”
“是半死不活的。”
洁西卡抬起头,打开战术手电,展示着脖子上的伤,它们本来藏在头里,很难察觉到平齐的切口:“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地震,也没有新的灾难了。人们把死难者埋进地里,还会有尸体爬出来,我也爬出来了——好多人都怕我,但是娜娜美不怕我,我被砸成一摊泥了,只剩下个脑袋,娜娜美说,这下也没办法见人,就把身体给我。”
“洁西卡。。。不是给你,是借给你用。”
从手提箱里传出来幽幽话语。
“嗯!是借给我用!”
洁西卡打起精神,又和九五二七说起boss的好:“天穹站的人来了,他们不管我们。我们缠着boss,天天给它打电话,给它说我们的故事。它每天都哭一次,每天都会哭,好猫咪见不得这种事情,然后大慈悲的给我们做了换头手术!好猫咪!1uckyda☆ze!它做得好!它做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