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均一手扶在长剑上,脸上的表情万年不变,说道:“末将不敢劳烦王子殿下,今日之事让王子受委屈了,请王子放心,末将一定着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长笙点头道:“那就好,辛苦将军了。”
长笙率先出了牢门,身上有些脏兮兮的,阿铁和大虎两个人现在才赶了过来,一个拿着大氅赶紧给长笙裹上,关怀道:“王子没事吧?”
长笙摆了摆手,随意道:“才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小事小事。”
阿铁道:“还好今天顾将军正好在北都城门口当值,我一出城门就瞧见了,才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长笙说道:“也是姓王的活该,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前我是不想收拾他,今天也算他时运不济,堪堪撞上了,大虎,你去跟顾将军好好说说那姓王的私下圈地的事,回头给他扒皮抽筋,看他还怎么张狂。”
阿铁问:“王子,怎么不见质子出来?”
长笙才想起来李肃,扭头朝里面探了探,低声道:“估摸着刚才拿棍子把人打死给他吓着了,悄摸的,别给谁知道。”
阿铁:“。。。。。。您不是说那人是您打死的吗?”
长笙道:“你蠢不蠢?做人要讲义气好不好,要不是因为我,李肃他能失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哎呦,我怎么从前没现你是这种人?”
阿铁不明就里,心道:“我说什么了我就成这种人了?”
李肃从牢内走了出来,长笙把刚才生气那事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当下一把勾住李肃的肩膀,安慰道:“质子受苦了,晚上去我母亲帐篷让如夫人给你加餐行不行?哎,你老摆着个脸做什么?”
李肃脸上有点阴晴不定,好半晌,才突然问道:“这牢里是不是有虱子?”
长笙:“。。。。。。”
顾灵均果然神,才两天的功夫,就查出那王财主私下行贿买通官府占地一事,而后来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将那郓城县老爷还给连累了。
能在郓城财大势大的垄断全城经济命脉,背地里没搞出一些小动作,怎么能成事呢?一开始长笙还只是以为这土王八是个老纨绔,任由底下的人对一些下层社会人士做出不猫不狗的勾当,却不想还有其他七七八八加在一起,行贿受贿占地归己,其他的罪名都可以按下不表,光是这几样一出来,直接杀头那是妥妥的。
公家的土地你私人敢去招惹,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给下刀子的。
长笙这次误打误撞的揪出了个大贪污大反动,自己后来也没去想太多,反正这些旁的事,跟赌钱看姑娘一比,都是小事情。
李肃拿着一块小牛皮伏在香案上一天了,午饭晚饭都没吃,小丫鬟进来几次,都看见他右手拿一把小刀对着那牛皮刻着什么,最近的天气越的冷了,自从前些日子他病了一场生了火盆之后,就好似再也离不了这温度。
“二爷,天黑了,您一天什么都没吃,要不奴婢去给您热一碗羊乳过来?”
李肃捏了捏眉心,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什么时辰了?”
阿澈说道:“戌时了。”
李肃点了点头,将他好不容易做好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到怀里,似是随口一问:“今日有人来找我吗?”
阿澈楞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随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咦,有的。”
李肃忙提了神,等待下文。
阿澈:“给朔方原拾马粪的那个奴隶今天过来,说是让您给底下的人招呼一声,以后别老往那一带赛马,他们都快清理不过来了……”
李肃:“……”
少年眉心处的不悦转瞬即逝,说道:“拿些吃的进来吧。”
阿澈应声退了下去,李肃才喃喃道:“今天居然没来找我。。。。。。”
长笙白天从张道长那下了课,就被殷平拉着去行褚原骑马,最近殷平一直都很忙,好不容易今天得了空,长笙不想扫了他的兴,两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
张道长正半蹲在马槽边上看马儿吃草,他一条腿在地上翘的老高,整个身子都是歪着的,那把从不离身的桃木剑半挂在后面,看起来十分滑稽。
殷平恭敬的叫了他一声,张道长赶忙回过头来,脑门上还扎了几根挂上去的枯草,惹得长笙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张道长自带仙气般的甩了甩袖子,朝两个孩子一本正经道:“恩,今天无事,贫道过来跟这些马儿讲讲经,要不是刚才二王子唤贫道,还不知道这会儿天都黑了。。。。。。这样,贫道先回去了,二位王子也早些休息。”
长笙说道:“牛鼻子,你蒙谁呢,大晚上的对着马讲经,你是马变得吗?”
张道长瞪了他一眼,胡子都翘了起来,暗骂一声:小兔崽子,脸上和颜悦色道:“万物共通,当年女娲造人之时,她座上一朵桃花就是受女娲千年传授,最后化作人形,得道飞升,这马儿可比桃花更有灵性,所以贫道只要讲的多了,它自然也就明白了。”
长笙和殷平:“。。。。。。”
张道长捋了捋长胡子,从俩人身边轻飘飘走过,没走多远,原本一本正经的脸忽然变得龇牙咧嘴,心道:“下午那小寡妇送我的荷包到底给扔哪去了。。。。。。”
殷平把长笙送去帐篷,路上问道:“你怎么最近老跟那个质子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