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何光中连忙点头道。
言太后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听说皇帝又对谢家出手了?”
“确有此事,谢家的那个小将军谢云铮无召私自返京,被皇帝现了,赏了三十廷杖,是锦衣卫徐青芜亲自过去监的刑。”
何光中想了想转了个身,朝着太后的方向继续说道:“臣还听闻,户部侍郎谢礽不知为何被皇帝罚跪了一天一夜,回府的路上整个人都需要别人扶着走。”
言太后微仰起头,顺着宫檐看向明净的天,随后轻笑了一声,说:“为何?自然是为了他那个放在心尖上的谢家小庶女,因着从前谢家用嫡女代替了庶女,夺走了她皇后之位,皇帝这般折腾不就是想帮她出气罢了。”
何光中顿感心惊,“太后娘娘,此番朝中群臣极力劝皇帝册立中宫,倘若这事成了,日后诞下子嗣谢家便又可借机东山再起,到那时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皇帝不会允许谢家有东山再起之势,这些年他受到来自谢氏一族的威胁比起我们言氏只多不少。”
太后目光深邃,“再者说,哀家有禁卫军和皇室血脉在手,他想越过哀家扶持谢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胆量!”
何光中点点头犹豫着又说:“那言老的事。。。。。。”
太后看向何光中,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回去,派人通知钦天监,趁着乐阳公主与岭北王小儿子大婚之事,让他好好的为皇帝上一道折子。”
何光中细细思索一阵后,顿然醒悟说:“臣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送走了何光中,言太后眉目间的疲惫浮现在面上,她将自己披着的氅衣随手丢在榻上,转身朝着佛堂走去。
一墙之隔的偏殿,乐阳公主被人捂着嘴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人长着一双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此时此刻正低声道:“皇姐不要出声,太后还没走远。”
乐阳公主拨浪鼓似的点着头,待到了四周一片寂静之时,那人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道:“冒犯皇姐了,还望皇姐不要怪罪。”
乐阳整理好衣裙,看向面前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李昌焕,眼中的慌乱还不曾退下去,“你带我来这里,听他们说得这些话究竟是何意?”
一早她宫里的宫人来报,小王爷生了病说想见一见她。
乐阳只觉得这个弟弟每日被太后逼着学习功课太过辛苦,定是因此伤了身体。便也没多想跟着宫人去往慈宁宫,可那宫人却放着正门不走,带着她从角门鬼鬼祟祟的溜进来。
乐阳迈入院中正疑惑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进殿中,紧接着接听到了太后同内员何光中的这一番交谈。
李昌焕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髻,说:“皇姐,我无意与三哥争皇位,也不愿做太后夺权的棋子。一会儿我叫人送皇姐出去,还劳烦皇姐替我告知三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定会叫言氏血债血偿!”
乐阳公主浑浑噩噩地走出慈宁宫,李昌焕的一番话与今日听到言太后与人之间的密谋,涵盖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接受。
乐阳左右回头生怕这会儿自己从慈宁和角门出来被别人现,惹来是非。她快步疾行着,想要赶紧逃离这个令人恐惧地地方。可越是这样想,脚下的步伐就越是不稳,直到她绊了脚重心晃动着直的往地上倒过去。
就在她马上将与宫道的石砖来个紧密接触,已经闭上眼绝望的闭上眼时,一双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稳稳地将她扶住。
乐阳道了谢,站稳后转回头时,对上了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漫上来:“公主,你没事吧。”
乐阳连忙收回手,扯了扯歪了的衣裙道:“我没事。。。。。。”
“公主这般着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公主要去哪?臣送公主一程。”
语气温柔平淡,却莫名的让人感到有安全感,乐阳看向他身后随行的挂着岭北军牌子的侍卫,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慈宁宫,片刻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着他说道:“你可以送我去见皇帝哥哥吗,就送我一程就好?”
晏瑜笑了笑,说:“好,我送公主过去见陛下。”
乐阳点了点头,惊慌失措地跟在他身后低头走着。
晏瑜走了几步后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乐阳一个没留意撞上了他宽阔的脊背,她抬头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晏瑜看着她像是有些无奈轻轻叹一下,随后退了半步,站到她身侧说:“公主只管走就好,有臣在公主身边,公主不必担心。”
第82章立后
李昌烨睡着了。
他眉头间的阴郁与冷漠化成了有些孩子气的不高兴。他握着谢禾宁手腕的掌心里隐隐还露出白色的纱布。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他枕在谢禾宁的身旁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天快亮时,他梦见了自己同谢朝云婚之夜的那一晚。谢禾宁离开的这些年,他总是反反复复的梦见过去,以至于再次梦回东宫时,半梦半醒的他也觉得波澜不惊。
他还记得那一夜自己孤身一人在书房喝酒喝了个通宵,第二日清晨随意洗了把脸就去替隆德帝上早朝处理奏折,正殿独守空房的谢朝云,他甚至连看都没有过去看一眼。
然而这次的梦和以往不同,李昌烨倚着书房大门喝酒时,透过质地清透的酒杯仿佛看见了向他缓缓走来的谢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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